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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圣经之殿参观记
 今天的行程叫我心中极度兴奋。到这座最新型的以色列国立博物院(ISRAEL NATIONAL MUSEUM)来参观后,有“不枉此行”的感觉。我在伦敦、巴黎、纽约和列宁格勒参观世界最有名的博物院,在设计上来说,它们远不及以色列博物院那么完美,也许因它是最新最近的建筑。它是伏在一个斜度不大的山坡上,所以从一部门进入另一部门,只须往上或向下走几步梯级。最使游客愉快的,莫如窗明几净的宽敞感觉,一点没有拥挤的现象。

 

    这所帕勒斯厅最大博物院的陈列品中,金银铜瓷石器甚多。墙上挂着不少古代民间的绘画,其中一连多幅是形容箴言31章的贤妻良母。当然,它也少不了要挂几幅无可名状的近代画。此外,它有不少枯骨和上古器物,远达亚伯拉罕的时代,又有一块二千年的古石,上刻彼拉多的名字。

 

    然而以色列国立博物院内最引人入胜的,莫如“圣经之殿”。这殿是一座独立的建筑物,专为存放和陈列七卷最先被发现的死海经卷(DEAD SEASCROLLS)。以色列国政府斥资千万,请两位非犹太籍的工程师设计,在形式上,在颜色上,用尽各种方法描述死海经卷的特色。例如通往殿门那条又长又窄的路向上斜行,两旁壁上砌着粗石块,愈高愈狭,恍如进入死海岸上的石洞。走到窄路尽头,正在殿门入口处,是一堵漆黑色的方墙,与整座圣经之殿的纯白外壳正是极端的对比。这正好象征保存旧约古卷的伊神斯派多本著作中所提及光明与黑暗两种势力的对比。

 

    圣经之殿是一座庞大的圆形建筑物。进了正门,我便循着一条冗长而不规则,有如天然的地底隧道前行,两旁都是玻璃柜橱,适度灯光照耀,每橱内有一瓶晶体用以吸收湿气,使陈列品不受潮害。这里摆列着考古家从死海一带(马沙大寨到隐基底)发掘出来的古物,这就是在主后一百三十多年间犹太人最后反叛罗马的阵地。铜片制成的镜子,妇女首饰,梳子,烹具,军器,应有尽有。此外游客更可看见二千多年前的婚约,控诉官司文件。

 

    隧道的尽头处,是个大圆室,壁上玻璃柜陈列着伊神斯派的感恩歌,会规,哈巴谷书的注释等。

 

有些书卷焦黑,无法看出字样,但在旁边却有一张用红内线摄影的照片,字体一目了然。哈巴谷注释的底部早已脱落,只能读上部字体。

 

    大圆室的中央是个又大又高的圆平台,平台中央是个大圆洞,沿着梯级爬上平台,它的圆周上围着一连串的玻璃橱,其长度与从死海发现的整本以赛亚书卷长度相等,所以游客沿着圆周巡视一回,便把希伯来文的以赛亚古卷观赏了一次。这玻璃橱柜之上是个极巨型的圆物,有点像棒球棍,象征收藏经卷的瓷瓶。这真是一座美轮美奂,满带象征意味的建筑物!

 

    我站在以赛亚古卷面前,感慨万千。单看它残旧的表面,想不到它有如此沧桑的经历,也想不到上帝竟在保存它的事上行了多大的神迹。牧童收取区区九十六美元把一部分死海经卷卖给古玩商人,便以为发了大财。历史上付高价购买希罕珍贵书籍最著名的莫如一名劳新伯博士者,付五万美元买来《爱丽斯梦游仙境》的初译版本,他又付十万六千美元买来一本葛登堡圣经(GUTENBERG BIBLE即十五世纪发明活字印刷术者所印的圣经);他更付十五万美元购买一本《海湾诗篇集》(BAYPSALM BOOK即英国人在美洲殖民地所印的第一本书)。上文提及耶路撒冷城圣马可寺的撒母耳主教,带着这批无价至宝的死海经卷,移居美国,急欲将之出卖,利润拨为教会和教育工作之用。他把一部分古卷影印出来,企图引起学者兴趣,怎知学者们有了影印研究,对价值昂贵的正本反失去兴趣。他们提议主教把未曾影印的部分出卖,怎知主教也不是这么大的一个傻瓜,他坚持要全部出卖。

    以色列政府斥资千万美金,兴建这座存放该国最贵重的国宝——死海经卷——之用的「圣经之殿」,建筑设计的形式,颜色上用尽方法描述死海经卷之特色

 

    学者们愈来愈心切,因为这批古卷在银行保险箱内存放,空气的湿度大,不久便要腐坏。正在此时,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教授沃定(YADIN)到美国找柯百里教授商讨死海经卷事,并写一信向撒母耳主教请求购买,可是没有下文。当然,叙利亚,约但与以色列是死故,怎能公开交易。一天,沃定偶然在华尔街商报(WALL STREET JOURNAL)的杂物出卖栏内看到一段广告:

 

“四帙死海经卷,主前二百年圣经手抄古卷出卖。是个人或集团赠送教育或宗教机关的理想礼物。”

 

    沃定万分谨慎,免得糟蹋这千载一时的机会。他特地找一位与犹太商人全无关连的律师,通过一间纽约银行,与主教商议。从头至尾,主教不知道是以色列人购买。可是主教索价二十五万美元巨款,不易筹得。美国以色列基金会只有十万元,幸而以色列政府答应贷款十五万,玉成此事。纽约是犹太人的世界,美国金融大都操在他们手中。一纸业巨商闻言,立即拿出二十五万元还给基金会和以色列政府。就在极度秘密中把这批古卷运回耶路撒冷后,以色列的内阁总理才向世人公布(一九五五年二月十三日)在死海岸关林谷首批旧约古卷已重入以色列国,政府要斥资建造“圣经之殿”存放这批无价之宝。

死海经卷陈列柜之一

希伯来大学校园一角

 

    今天很幸运,有时牧师身份带来一点方便。原来“圣经之殿”最有趣和最重要的部门,就是它的“经卷室”(SCROLLERY)。一般游客,不管你是谁,都不能入内参观;因为世界各地到这里来的学者们,须在绝对的安静中潜心研究。一进入内,意味到外科手术室的冷静严肃气氛。一排一排的长桌上,满摆着小方形的玻璃片。未曾参观过“经卷室”的人,听闻死海经“卷”或看过经“卷”图片,脑中便想像这是一卷一卷的旧约古经。但在几百块小方形玻璃片下所压着的,全是千万的碎片儿,最细小的只有指甲样大小,大的与普通信纸差不多。我看见这些碎片中,有的是皮革,有的是埃及纸草(PAPYRUS)的纸张;有些因日久褪成焦黑色,皱缩枯萎,就是用骆驼毛帚轻拂之,也似乎要碎成尘土。(亚拉伯人和考古学家不断在死海岸石洞内找寻经卷,绝大部分是在碎片状态。)

 

    眼看这班学者的工作,我最佩服就是他们的忍耐。把皮革块与纸草块分开,已是够麻烦的了。它们又脆又薄,故先得在“湿润机”内处理,又用酒精或蓖麻油把脏污的表面洁净,若不是极度谨慎,便难免损坏它们。学者们便用红内线摄影,照片作为研究和制版之用。之后,把它们镶在两片玻璃中,用肢封好,然后分类,或属旧约,或属犹太民族的著作,或属法律文件。辟一张长桌子作由拼砌旧约某本书之用,零碎的碎片儿散布桌面,片块儿当中满布长长短短的空位,每天学者们把这些空位一个一个填上,就如欧西人把一图画切成数十块,给五、六岁小童们砌回原图的游戏一般。学者们用时间,忍耐砌回不少旧约圣经的古本。

犹大人的圣经古卷

经卷室桌上摆着研究之物

巴勒斯厅圣经之殿卷室之工作房

以红内线照出所残留圣经撒母耳记之断片

 

    上文提及死海岸出世修道的扰太伊神斯派人士,在仓猝逃难时把他们一切的书卷,可说是整个图书馆,暂时放在多个山洞里保藏。所以除了旧约圣经各卷之外,这里更有他们社团的规例卷,教徒著作的感恩歌集,《光明儿女与黑暗儿女之战》等。先期的发掘,已找到四百多卷的碎片,更发现完整的皮卷多轴。最有趣的莫如一条完好无坏用为“佩戴的经文”,就是耶稣在马太福音235提及文士和法利赛人把“佩戴的经文做宽了”犹太人把经文写在皮条上,将之戴在额头,或围在腰间。

 

    这“经卷室”也是犹太国立希伯来大学的附属机构,所以对于研究死海经卷的科学技术,一部分也在这里举行。学者们亟欲测探死海经卷的抄写日期,发现在不少法律文件上有签约的日期。他们用比较字体,比较书法和比较皮质纸质,便准确测定旧约经卷的抄写日期,必是在耶稣出生之前。其次,在世界上执考古学牛耳的权威,如柯百里(美国哈京约翰大学教授),苏勤尼和儿子沃定(希伯来大学教授)都是专门研究古希伯来文的学者,经过多年的心血,都异口同声证实最老的经卷是主前四世纪的手抄本,其他也不可能是主后一百年之后所抄写的。第三,经过考古家用最通常测定日期的方法:“陶瓷器定日期”(各时代人制陶瓷器都有特异不同之处),这些收藏经卷的许多瓶子都是主前时代的制品。第四:按着抄写和收藏经卷的伊神斯派著作,他们是在主前一百年左右迁到死海的关林来设立自由纯洁的宗教社团。第五:通常科学家测定一件古物或一块化石的年龄,采用原子量为十四的碳素测定法(CARBON-14 DATING以放射性原理测定年龄)。约但国古物部长哈定教授(L.HARDING)把包裹经卷的布条运到美国芝加哥大学的原子系试验室,用“放射性碳十四”测定结果,定之为主后三十三年的织品,但声明可能有两百年(或早或迟)的差距。换句话说,死海经卷必是耶稣时代前后的抄本。这一来科学家与考古家的结论,殊途同归,不谋而合,这是很重要的证据。

 

    我在观看这些古卷时,想起读神学的期间,有过希伯来文一科,外国同学常向我开玩笑,说我的希伯来文成绩不差,是因为希伯来文与中文有太多相似之处。例如希伯来文是从右向左读,所以你若把圣经在中央打开(约是诗篇一百篇)时,要翻到创世记,须向右翻;若找启示录则须向左,这是中文和希伯来文圣经相似之处,但英文圣经则恰巧方向相反。可惜这是中文与希伯来文独一相似之处,不然我读这科时,就不必靠赖硬记强记和死记的苦工!此次在这里饱看希伯来文的死海经卷,虽觉有趣,只恨当年学到的已全部交还给希伯来文科的老师。虽然如此,用些时间在这经卷上观察字体,也有收益。

 

    希伯来文像其他文字,各代的书法都有不同,就如我国的柳体,宋体。这堆经卷中有一部分是用主前六、七百年(犹太人被掳到巴比伦之前)时代的书法,显然是极古老的抄本。并且在耶稣出生前一、二百年,此古老书法几乎已绝迹。

 

    走出“经卷”室,登上“圣经之殿”中央高台,观看全殿最重要,全部死海经卷中最闻名的以赛亚全卷。它是伊神斯派人特宠的先知书,因为它满载弥赛亚的预言,故又名旧约中的福音书。它也许是耶稣最爱读的一本先知书,因为除了诗篇外,祂引述以赛亚书最多。依照路加福音的记载,耶稣第一次在会堂证道,就开宗明义地引用以赛亚61章“主耶和华的灵在我身上。因为耶和华用膏膏我,叫我传好信息给谦卑的人……”。在美丽的玻璃橱里,这二十四尺长十一寸宽的皮卷向千万游客,向信上帝的,向反对圣经的,向无神论派人士,默默无声地宣扬圣经的确实性。全书六十六章都在五十四个横行中,字体十分清晰,书法极其纯熟雅丽。卷的最下端因使用而有些残缺。

 

    站着小心观察以赛亚卷,可以看见抄写的人,在这里那里抄漏了一个字母。又或是因为有时一人朗读,七、八位文士一面听,一面写,便有同音异字的错误,如“中”“忠”,“薪”“新”或“珍”“真”等。又如在以赛亚1689内,原文各有“施麻”一字,抄者抄了第一个“施麻”后,眼觉错误落在第二个“施麻”上,便漏了两个字中的各个短语。当然这是古今抄写同有的错误,学者只须把几个手抄本比对,很容易矫正。

 

    从世界各国大学到此研究这本二千年前抄写的以赛亚书,都惊奇诧异它经过二十个世纪,可说是毫无改变。他们把基督徒现在日用的以赛亚书,和今日犹太会堂通用的以赛亚书,又与主后九世纪旧约抄本内的以赛亚书(未发现死海经卷前它是最古的抄本),再与死海岸发现的以赛亚卷比较,这四本书证实二千年来,虽经千百次抄写,文士的错误,上帝却把它和旧约其他各卷的原意保存,丝毫不受更改。连今日我们觉得费解难明的话,如新天新地“其中必没有数日夭亡的婴孩,也没有寿数不满的老者。因为百岁死的仍算孩童,有百岁死的罪人算被咒诅”(以赛亚书6520),在死海经卷内这节经文也是一模一样,不易明其真意。为此我们可以确知耶稣在世时所读的以赛亚书与我们今日人手一册的以赛亚书完全相同。

 

    我亲耳听闻(在数百次之多)虔心的基督徒(绝无恶意)说:我们现在是新约恩典时代,旧约圣经不必再读,只读新约,所以新约圣经单行本十分畅销。我希望能提一两点事实叫基督徒知道上帝给我们的圣经是六十六卷的一本书,而不是新旧约两本。

 

    原来所谓新旧约者,不过是写经时代的分别,耶稣出生前所写的部分称之为旧约,主后所写的称之为新约。有人统计过新约作者(尤其外邦人的使徒保罗)引述旧约三千多次,所以不读旧约就不能明白新约。有一天,两位十分虔诚切爱耶稣的基督徒赶路时彼此谈论三天前史无前例的悲剧。二人的面孔显露极度的忧伤,因为他们救主被钉死后,身体失了踪影。我可以想像他们老泪纵横的惨状。耶稣忽然来陪行,安慰他们,“于是从摩西和众先知,凡经上指着自己的话,都给他们讲解明白”(路加福音24章)。原来耶稣是全本新约旧约圣经的中心人物(英雄),特别是旧约所写的,不管是历史诗篇,先知,都以祂为中心。试看耶稣为旧约所作的见证:“你们查考圣经(新约还未开始写)因你们以为内中有永生,给我作见证的就是这经”(约翰福音539)。读者若看看马太第二章全章就知道旧约圣经的总旨是预言基督降生,工作,牺牲,而新约的总旨乃是记述基督的降生,工作,牺牲。连叫许多基督徒望而生畏不敢多读的启示录书,里面一切的象征,表号,预表的词句,如龙,如兽,如印记,巴比伦,十二支派等,没有一样不是从旧约引述出来。所以在末世前,上帝把隐藏了二千年的死海旧约经卷赐给人类,使我们在怀疑最浓的死毒气氛里,得到最确凿的证据。

 

    进一步而言,倡导圣经不可靠的学者强力指出摩西在主前一千五百年写头五本圣经,信徒们又怎能确知三千五百年后的今日,我们虔心研读的旧约,是原原本本像摩西手写本那样正确?这问题也是很合理的。幸而赐给人类这本“天下之大经”全智的上帝,早已为十九世纪无神和反对圣经学者的攻击妥作准备。耶稣强调五经的重要说:“你们如果信摩西,也必信我,因为他书上有指着我写的话。你们若不信他的书,怎能信我的话呢?”(约翰福音54647)耶稣也知道犹太人过度重视摩西五经,竟然忽略甚至轻视其他旧约书本,祂的讲道言论从以赛亚引述极多,从诗篇引述最多,又从但以理,约拿书,列王记,历代志,撒母耳,耶利米及其他经卷引例发挥。今日学者们把各圣书公会印行的旧约各卷,与死海经卷(能有的部分)比对,尤以五经和诗篇,以赛亚,发现二者全无出入。换句话说,我们现用的旧约,就与耶稣所用的完全相同;当然,耶稣所用的旧约,必与在他生前一千五百年间摩西和众先知所写的完全相同,因为耶稣怎可能使用错误的经卷呢!为此,圣经不单止以耶稣为中心,它更藉着耶稣的使用把我们连接到众先知的原来手写本!

 

    在历史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最负盛誉的学者从各国大学出来维护上帝的圣经,试看负责出版以赛亚经卷的巴路教授(PROF.M.BURROWS)的评语:“除了一些拼字和抄写的错误,死海经卷的以赛亚书与马素列本(MASORETIC TEXT即九世纪希伯来旧约抄本,乃是一九四七年前一切文字圣经译本的根据)”完全相同。另一位大名鼎鼎的柯百里教授(PROF. ALBRIGHT最先认明死海经卷价值)说:“我们必须极力强调死海以赛亚经卷证实马素列本的真确性。它警告我们不可再像从前那样轻浮地胡乱更改马素列本”。

 

    到目前为止,死海经卷和碎片,除了以斯帖书外,代表了全部旧约各本。凡有代表的经文,绝无与我们的圣经有冲突矛盾之处。因为“圣经都是上帝所默示的”,为此,祂在三千五百年间一直把它保存,使它纯洁如初,今日站在“圣经之殿”中央高台上观看以赛亚古卷,感慨万千,不如用它的话做总结:“草必枯干,花必凋残。惟有我们上帝的话,必永远立定。”(以赛亚书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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