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〇年前，亚扪城十分落后。就在三四十年间，它一跃成为中东少数几个最新式的城市，有欧西物质的享受，可惜也兼有欧西的罪恶，贫富悬殊令人切齿。自从一九六七年“六日之战”，约旦失去了一切圣地游客的收入。我到这里来唯一目的是要参观石头城。

    石头城是古今驰名的游览胜地。圣经六七次提及它，称之为西拉城（列王纪下14：7）。它的地形环境和历史可说是举世无双的。可惜因为政局动荡，交通不便，所以今日到此来的游客不多。

    从亚扪城开车南下，沿着新筑的“国王公路”，既平且直，所以一百六十哩的路程只须三小时许便到。沿路经过希实本城的故址，这是摩西带领以色列人到约旦河东所攻取第一座迦南的京城。往南前行进入亚巴琳山脉，其高峰就是尼波山（民数记33：47）又名毗斯迦山。游客须下车爬一段短路，攀登尼波山。在这尖峰顶上，今日仍可看见一个古旧的十字架屹立着，是四世纪基督徒为摩西而建的教堂遗址。上帝吩咐摩西上到这里来，观看帕勒斯厅境地。尼波山顶高四千尺，迦南全景，一目了然。往西面看去，死海、耶利哥、蜿蜓的约旦河、犹大各区，尽在眼底。用望远镜更可看见耶路撒冷橄榄山上三座教堂的尖顶。

    沿着死海岸南行，我们穿过摩押人的地区，一片荒凉，不见人烟。想当年——主前一千五百年——以色列百万群众，携幼扶老酷热中步行沙漠，已是苦事，况且以东人和亚摩利人竟不准他们从大路（即今日的国王公路）前行，反要绕行崎岖的山路，何等艰苦！

    离开国王公路，沿一条小路向石头城驶去，进入西珥山脉。这几十里的山路上所见，也是不毛之地，山石嶙峋，到处干燥已极。这西珥山脉极大，从死海南岸伸展到红海北岸，旧约圣经记载这是以扫后代以东人的地区，他们是山居民，也是穴居人。

    就在这丛山峻岭中，我们来到汽车能开达的一个小村，租了一匹马。这一带的马大多数衰颓无力，怪不得幽默大师马克吐温到中东游览时，给他所雇那匹驽马起个绰号叫“巴力庙谷”。因古时巴力庙谷遗址是黎巴嫩国著名的废物。我这一辈子第一次骑马，幸亏它不是一匹飞跑的骏马，不然这一小时半崎岖的骑程，不堪设想，原来骑马是极其艰辛的。头一小时我们沿“摩西谷”而行，这是一个大水塘，古时供给石头城五万人口的水。

    到达水塘尽头时，看见前面是一座峭壁，这就是围绕石头城的天然石墙。峭壁中有一裂缝，就是石头城的唯一入口。依回教徒传说摩西在此用杖击打磐石，它便裂开使水涌出，这裂缝一直存到今日。我向入口内进，心神极度兴奋；因为在裂缝中骑行半小时路程所见是如此奇特，我照了极多彩色照片。这三里长的裂缝是十分狭窄的，最窄之处两只马不能并行。裂缝极其阴沉，因为两边的峭壁向天直上一百六十尺高，太阳光线无法射入。在沙漠的酷热中，这里的凉快最受欢迎了。

    我在裂缝中前进时，想起当初石头城是主前一千多年何利人所建，后来被以东人占夺（申命记2：12）。在此居住约一千年。这人口五万的石头城在主前主后成为亚拉伯欧洲商业转运站，极其富裕繁盛；主后一〇五年被罗马征服，失了商业地位。多世纪以来是亚拉伯回教徒的世界。主后十二世纪末开始，竟被西方世界忘记了六百年。中世纪时代欧西人极想探寻石头城之所在地，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因为回教徒不肯给外人入城参观。一八一二年，英国考古学会遣送瑞士探险家卜哈氏，化装为亚拉伯酋长，同时用医药与土人建立友情，他借词要到石头城附近的何珥山上，在亚伦坟墓前献祭。行近石头城时卜哈请求某亚拉伯导游带他一睹石头城的遗址。我可以想像卜哈行到狭窄险暗裂缝的尽头，前面豁然开朗，那不可压抑的快乐和兴奋。

    从裂缝尽头向前看去是一座宏伟的殿宇。它名叫宝库殿。因为亚拉伯人相信它正面顶上那巨型石瓶似的圆柱内装有极多珠宝玉石。他们用枪向它射去，企图把它分裂。用“夺目惊心”四字来形容这殿是最适切的。石头城一带全是红色的沙石，欧西诗人称之为玫瑰红的石头城。猛烈的阳光照在玫瑰红的石殿上，好不美丽夺目。其次，这座六十多尺高的殿对爱雕刻和艺术的人，实在是叹为观止的作品。它不是用寻常砖石建筑而成，却是全座从石山上雕凿出来的!这殿分两层，下层前面是用凿出六条大石柱撑，中间大门高三十尺，宽十五尺。殿内有一大堂，长阔高都是五十尺。再看正面墙上精细的雕刻，叫人惊心动魄。

    石头城虽然是一哩长半哩宽的小地区，它的自然地理却很特殊。东西两面石山高一千尺，南北虽是开朗，却因山石嶙峋，不易进入。所以石头城的防守，全赖裂缝，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因此，以东人，亚拉伯人在此经营二千多年。

    我想读者知道，你到石头城来，非有好的体力不可，否则，你不会看到什么。要看几处重要的古迹，得爬上几个不同的山峰。爬约一小时，攀到全城最壮大雄伟的以底殿。宝库殿是以雕刻精致超胜；以底殿却是以壮伟著称。这座一百三十八尺高，一百四十七尺宽的巨殿，也是从山岩中雕凿出来。入内观看，这是四十方尺的大堂，还摆着一个古祭坛。

    以东族在这里大多数是穴居人，在山壁上挖出无数的大洞小洞作为住所。石壁的玫瑰红中杂间着或蓝、或灰、或棕、或紫、或淡黄的色纹，映在白色阳光中，其美丽，其灿烂若非亲眼欣赏，是无法体会得到的。有人把全城从沙石雕出来的庙堂、寺殿、坟墓、王宫、屋室和纪念碑等计算，约有三千。我参观一座从石山中雕出的整座（连石级座位及大戏台）露天戏剧场，可容五千观众。很奇怪，在座位最后的石壁上有不少墓穴。原来他们相信人死后仍有所知，且死不瞑目，于是有钱人用大量金钱购买这些坟墓，以便死后仍可欣赏戏剧。

我虽然两腿已累极，却仍要再攀上一高峰去观看全中东唯一保存完整的古代献人为祭的祭场。献人祭的罪恶在古时拜邪神民族中甚盛。摩押王米沙杀长子献祭就是一例（列王纪下3：27）。古时的人认为在山顶上敬拜就可更靠近他们的诸神，圣经称这些地方为“高处”(耶利米书3：2）我手足并用地爬了一小时，攀登近千尺的高峰。这条路如此难行，多处十分险窄，只有六寸宽仅容一个人通过，证明被献的青年或男或女，都是心甘情愿，自动被杀的善男信女。不然，你怎能用武力把一个挣扎的人带上山顶去！

圆形祭坛

    以扫和他的后代以东人违反上帝，就在这山顶上拜太阳神，每星期最少献一个少女为祭。若有人要还愿或特别的节期则加献婴孩或少男给太阳神。我上到祭场时，先喘气，再喝水，才有气力写记录。坛旁有大水池十尺长八尺宽三尺深，存水为洗祭牲而用。水池则有大平台，四十七尺长二十尺宽，观礼会众在此站立。朝北有一小石台，把人或动物在此洗净，然后步上五级到祭坛上。祭坛有两个，都是向东（拜太阳）右面是为焚烧祭，左面的坛是圆形，用酒用油的祭倒进其内，低部有管泄出。有些学者说祭司将小孩或成人献为祭品时，把还在跳动的心脏放在这圆形祭坛上，鲜血从管子泄出。总之，离弃上帝去拜假神早晚必陷入大恶中，古今皆然。

    在峰顶上向四面观看，煞是奇观。原来四周围站着千百棕色的石峰，高及千尺，绝无青绿草木，便想起“群山纠纷”四字。我现在体会圣经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的，因为上帝借先知向以东人说：你“住在山穴中据守山顶的啊，论到你的威吓，你因心中的狂傲自欺。你虽如大鹰高高搭窝，我却从那里拉你下来”（耶利米书49：16）无人能用更适切的字句去形容这些山居民族。

    再者，耶利米先知说：以东“一切的城邑，必变为永远的荒场”；俄巴底亚先知说：“以扫家必无剩余的”（18节）。果然，这些预言已全部应验，不但以东族人已绝了种，连他们伟大的石头城亦变成荒凉，且被世人忘记了六百多年。甚至无神派人士讥笑圣经提及以东这许多的历史，到底以东在何处？考古学者发现埃及王拉美斯第三夸耀战败西珥山以东人的记录；亚述王书砖中和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的记事书砖，都提及以东人和这座石头城。就是因考古学的发现，英国考古学会打发卜哈到中东找寻石头城。（可惜他至终被土人谋杀）

    有一次，耶稣骑驴入耶路撒冷时，门徒大声赞美祂，法利赛人叫耶稣责备门徒。耶稣答道：“若是他们闭口不说，这些石头必要呼叫起来”。在今日无神和不信的世代中，石头城的每一块石头正在向世人呼叫。以东的高岗荒凉，上帝的话却永远长存。甚愿一切怀疑上帝的人有机会来站在这些石头中，打开上帝的圣经来听千万石头的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