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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耶稣基督的恩典及其功效
这篇是我在罗马林达华人教会服务十七年后退休前的讲道。我读过多位牧师最后一次的讲道,全是把他们多年所讲的作一个总结。今天我也没有例外,作同样的一个总结。

  请翻看马太福音第一章。四福音作者中,只有马太记述如下这一个梦。在这梦中,天使对约瑟说:马利亚“将要生一个儿子,你要给这个孩子起名叫耶稣,因为他要把他的子民从罪恶里救出来”(二一节)。全本圣经是一个故事,就是上帝拯救你我的故事。

  一千六百年前,基督教历史中出现了一位教父,名叫奥古士丁,在他悔改归主之前原是个大罪人。他与一女子非法同居,儿子出生后,把母子都离弃了,这真是丧尽天良,罪莫大焉。当时妇女没有工作谋生的机会,生活困苦,可以想见。后来他信奉耶稣,把母子接回来供养,帮助那女子也信奉基督。在他心灵的深处,他永远不能忘记这件大恶,更因此体验上帝的慈爱是怎样浩大。他说:“罪啊,你是为人带来了无限的幸福,因为你为我们带来了如此一位救主。罪啊,我要称颂你!”

  谁敢说罪为人带来幸福?谁敢想要称颂罪?有人说奥古士丁是使徒保罗之后最重要的一位神学家,他怎敢这样大胆?罪为人带来的绝不是幸福,罪更不是可歌可颂。在上帝为宇宙所定的计划中,原先没有罪的存在。记得读过怀爱伦师母的一段话,大意是说罪是没有理由,又是不可解释的,若能解释,罪便有存在的理由。但是罪绝对没有存在的理由。

  四十年前,我在澳洲读神学的时候,有一天,教授举例把一本书斜立在桌上,手扶住维持这斜立的状态,他问:“假如我把手挪开,这本斜立的书要怎样倒在桌面上。”我们回答:“向倾斜的方向倒下去。”他说:“对的。”他又问:“假如我把手挪去,而这书却向与倾斜相反的方向倒去,可能不可能?”我们回答:“照地心吸力的定律,这是绝不可能。'他说:“对的。假如这不可能的竟成为事实,那是无法解释的。照样来说,罪的存在是无法解释的。”上帝创造了无数善良的天使,路锡甫也在其中。上帝是完全的,天庭也是完全的,上帝把众天使放在完全的环境中,照理说来,他们应当永远保持完全。所以天使长路锡甫反判上帝时,他犯罪是无可解释,没有理由,又是不可思议的。

  保罗说:“罪入了世界”,罪来了,我们便需要一位救主。我们应当像奥古士丁那样认识自己身上罪的恶毒性。上面引他那句话,说明他因为认识罪的恶毒性,所以更能认识耶稣的大爱。他是说:“罪的确是坏到极点,但是为了罪,我们却得着这位奇妙的救主。”本会福音广播创始人李查士牧师是一位十分认识耶稣的信徒,他美好的灵性带领多人爱主。他临终前有人请他把自己的基督徒人生作个总结,他不用费时间去想,立即说:“我是一个大罪人,幸而耶稣是一位伟大的救主。”保罗不是说他是个罪魁吗?(现在中文译本说:“在罪人中我是最坏的一个。”)

  我在本堂服务十七年,你们有充分的时间知道我许多的罪过。在过去几次讲道中,我说你们所知道的,却还没有我两个女儿所知道的那么多,因为她们在我家中住了二十四年。也许在世界上我的妻子最知道我的罪过,我们一同生活了四十多年了。她知道的是这么多,她却能仍旧爱我,她是象征上帝对罪人的爱。当然,知道我罪恶最多的乃是上帝,圣经说他知道我隐而未现的罪,这就是说,若有合适的时机我便会犯的罪。所以我不敢说我比希特勒或史达林好,因为我若拥有他们的时势和机会,可能比他们更坏,杀人更多。

  我出生在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的信徒家庭里,从童年时便学唱基督教的诗歌,但是美好的诗歌是没有穷尽的。最近我学了一首新诗,希望有一天刊登在我们的中文赞美诗里。现在用散文体把它的大意译出来。诗词形容耶稣基督恩典的功效是要把我们从罪恶里救出来。这首歌有三节诗,分别提说罪的三种权势,第一节论及犯罪感,罪疚:“我们慈爱之主满有奇异的恩典,这恩典远远超过我们的罪和我们的愆尤,羔羊的宝血在各各他山上倾流出来,要洗净我们的一切罪污。”

  这首圣诗的第二节论及罪在基督徒每日生活上成为奴役我们的权势:“罪恶和绝望好像寒冷的风浪,用永远的沉沦来威胁我们的心灵。可幸的是我们的救主有无限量的恩典,指引人到伟大的十字架前领受赎罪救恩。”这就是罗马书第六章六至十三节,第七章十五至二十五节内容的总意。保罗深知罪在人的心中作王作主,作威作福,左右人的行动,把罪人当作它的奴隶。他在罗马书第七章诉苦,说:“我是属乎肉体的,已经卖身给罪作奴隶。我不明白自己所作所为,因为我一心想做好,却做不出来,而我最讨厌的恶事,反而做了出来。显然这不是我自己作的,乃是住在我里面的罪所作的。我真是苦啊!谁能救我脱离这个该死罪恶的本性呢?感谢上帝,他借着耶稣救了我们!”(当代圣经译本)

  耶稣基督的恩典在信徒日常生活中把他们从罪恶的权势里拯救出来,叫人不再作罪的奴隶,在新约圣经中有一个好例子,就是马利亚。她原是个大罪人,一次在行淫时被人捉住带到耶稣面前,耶稣弯腰在地上写字,控告她的人读到那些字,从老到少,一个一个溜走。耶稣对她说:“没有人定你的罪吗?我也不定你的罪。回去吧,从今以后,不要再犯罪了。”耶稣基督的恩典叫马利亚不再做罪的奴隶,把她从罪恶的权势里拯救出来。历代愿望有这样的话:“基督喜悦马利亚,因为她切切地愿望实行主的旨意,…·她靠着主的力量已经得胜了。”(五六七面,五七一面)照着四福音的记述,她果真没有再犯这罪。为什么?在未看这首诗的第三节前,我们先看副歌:上帝的恩典能赦免人罪,更能把内心洗净。上帝的恩典,大过我们一切的罪恶。

  为什么马利亚没有重蹈覆辙,再犯这罪?因为耶稣除了赦免她的罪,更说:“不要再犯罪了,”这是带有力量的说话,能收最大的功效。

  第三节论及我们将来与上帝面对面一同生活时,罪的权势便永不再威胁我们,因为罪恶已全被消灭,不再存在了:“又奇异又无限量更无与之相比的恩典是白白地慷慨地赐给一切肯相信的人。你是渴想见他圣面的人,你愿意在此刻立即接受他的救恩吗?”各位兄弟姊妹,我们要时时刻刻不断地接受地的救恩。

  被称为讲道王子的司布真牧师深知耶稣基督的恩典有大功效,他在一次讲道中形容得救群众的完美品格,说:“这班男女信徒的品格是像耶稣那样纯洁无疵,他们的行事和思想可说是手洁心清。这群已被救赎的人看见大家都是那么完全,感觉惊讶,却是十分喜欢看见各人完美的表现。在他们身上连最小的罪--嫉妒--也找不着。”司布真牧师继续说时,把“他们”改作“我们”:“我们都因看耶稣把我们改造成为这么完全而爱慕他。”然后他把“我们”改作“你”。司布真牧师说:“当你在你的弟兄姐妹身上看见耶稣的形象时,你要永远称颂他敬爱他,这种感恩之心,没有穷尽。”

  “连保护我们每人的一位天使更觉惊讶,诧异不已。他们最知道我们的弱点和罪恶。现在他们看见众信徒完全善良,没有沾污,无可指摘,他们希奇,他们惊讶,他们喜得不敢相信,却也不能不相信。”

  司布真是浸信会牧师,也与基督复临安息日会同样相信宇宙间许多星球上有圣善被造能思想的生灵。他们看见上帝竟然把地球上生在罪中活在罪里,素以犯罪行恶为乐的人类改造成为名副其实的圣徒时,他们必高声颂赞他奇妙的作为。你和我更必引吭歌颂基督恩典的功效。

  今天是我退休离别时最后一次的讲道,请你们容许我表达我的心愿,这也是我多年向你们所存的心愿。我最大和唯一的心愿,就是你们每一位继续爱救主耶稣,爱他到底。我要借用一首出名的七言诗表达这心愿。我第一次看见这首诗,是数年前到美国中部芝加哥城探访好友梅新立先生(香港清水湾三育校友倪德容女士的丈夫),他介绍给我梁启超先生的绝妙好句:

  入山看见藤缠树

  出山看见树缠藤

  树死藤生缠到死

  树生藤死死亦缠

  就在梅先生家中时,我便定意有一天讲道时,要用这首诗来发挥属灵的意思。谢谢徐则达兄的精美插图和黄子克医师的题字。

  “入山看见藤缠树”,耶稣像是一棵举世闻名的红杉树。百科全书说世界上只有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中部生长这种高达三百五十多尺的巨树,故又被称为加利福尼亚巨树。我每次到来游览时,总爱卧在地上向高空依依不舍地恋望着这群巨树,联想到耶稣就是巨树,又坚稳又绝不能被移动,再没有比他更可靠的。回头看看软弱无力的自己,就像藤枝那样东倒西歪,又懦弱,又无抵抗罪恶的力量,更站不起来。有什么能比缠在耶稣身上更好呢?

  “出山看见树缠藤”,有谁看见过树缠藤的请举手。我问过许多人,却没有一个看过这种景象,说来似是绝不可能的。作诗的梁先生已经千古,不可能问他是在哪处看见树缠藤。但用属灵的眼光去看,则有可能,使徒保罗的话很有树缠藤的意味。他提说耶稣原是上帝,他与上帝同等,不是用强力夺来的。但为了拯救罪人,他自愿把他属神的大能倒空了,甚至取了奴仆的形象,变成一个人。既成为人,他更谦卑,完全顺服上帝,甚至于死,而且死在被人视为羞耻的十字架上。

  各位亲爱的弟兄姊妹,二千年前那稣把自己变为卑微,下到世上来缠在世人身上。就是今天,他还是那棵永恒的巨树,紧紧缠在你我身上。他恩典的功效不受时间的限制。

  “树死藤生缠到死”,这比上一句更难明白,却是有更深的属灵意义。巨树也有死的一日,我在红木树林看见一棵死巨树。原来数十年前有人把它挖通成为一个大洞(直径约三英尺)汽车可以驶过,这便伤害了它的元气叫它死去,今日仍横卧在地上。但是耶稣绝不能死,他是长远活着替我们祈求。在信徒的生活中,有些时候耶稣好像死去,正如诗篇几位作者中有几次发问:上帝啊,我在极度苦难中,你为什么不搭救我?我的上帝啊,我的上帝啊,你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远离不救我?我日夜不停地哭泣,哀求你的帮助,却没有回应(诗篇二二篇)。但细看全一百五十篇诗,其中一百一十六篇充满了感谢:我爱耶和华,因为他听了我的恳求。他既听我的祈求,所以,只要我活着,我就要向他祷告。

  各位,魔鬼若对你说:上帝的恩典再没有功效了,你应当像诗人曾多次说:我在过去曾耐心等候耶和华,结果他听了我的祷告,把我从绝望的深渊中救出来。我们所信赖这棵巨树永垂不死,永远坚立,永远可靠。他会引带我们安渡彼岸,我们要有耐心等候他。

  “树生藤死死亦缠”,这是梁启超先生的绝妙好句,含有最丰富的灵意。这是信心最成熟的阶段,又是信心进入了最高超的境界,因为耶稣恩典在此发挥最大的功效。

  我们是藤,人生自古谁无死,时候到了,藤就要死。信徒若从属灵的角度去看“死有轻于鸿毛,死有重于泰山”这句话,很能发人深省。信靠耶稣恩典能使人视死如归,叫死亡失尽它的权势,使信徒面对死亡,仍然紧缠着耶稣。约伯在与死亡争斗时说:“虽然上帝把我杀死,我仍要信靠他”(英文詹姆皇译本)。约伯死后一千年,三位希伯来青年站在比平常加上七倍的火炉旁,在死亡边缘上对王说:“我们所信靠的上帝必能将我们从烈火炉中救出来,王啊!他必定救我们脱离你的手。你要知道,就算他不拯救我们,我们也绝不拜你神和你所立的金像。”当然,但以理也与这三位朋友一样,在死亡刹那之间,死缠着上帝。

  过了六百年,我们又看见死缠的特例。耶稣的亲戚施洗约翰在监牢里等候死亡。约伯和但以理时代,耶稣尚未在世。现在,不但耶稣在世,而且在离监牢不远之处从早到晚行大神迹,显大奇事,为什么不来搭救他的开路先锋?他差两个门徒去问耶稣(见路加福音第七章)耶稣请那两个门徒带给约翰一句话:“凡不因我跌倒的,就有福了。”这是告诉约翰耶稣若不来救他脱离死地,不要放弃他,要死亦缠。怀爱伦在历代愿望第二十二章说:“约翰至终没有放弃他对基督的信靠,……耶稣这话在他身上没有失去功效……他把生死置之度外。”

  我的大半人生是担任牧师的职责,记不清多少次站在年轻或年老信徒的垂死榻前,在他们奄奄一息命在旦夕的绝景中,我亲眼看见耶稣恩典的功效。没有例外,他们爱耶稣的心坚强不变,真是树生藤死死亦缠。耶稣恩典的功效是那么大,无怪保罗要问:谁能使我们与基督的爱隔绝呢?因为耶稣已将他的百姓从罪恶里拯救出来,这功效永不会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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