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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我生在一六四八年四月十三日,就是复活节的前一晚。可是我受浸的日期,一直迟延到五月二十四日(译者注:婴孩受浸,实非经训,信而受浸才对)。我的祖先很多是极虔敬的圣人。父亲是特别爱主的。我是未到足月而生的。母亲受了一次大惊吓,因此我就在她怀孕的第八个月出世了。后来有人将我抱到一位护士那里去。但一到那里,抱我的人就回来对我父亲说,我还有一些气息。父亲立刻去请一位神父,一同来到我处。他们一到,就有人说,我的气息不过是最后断气时的一息罢了。我已绝对无望了,那时人已找不出有什么气息了。神父走了,父亲也极其伤痛地走了。我继续在这种情形中甚久,若说出来,恐难使人置信。

  哦!我的神呀,你允许这事在我一生路途起首时,就这样的特殊,好像要在我的身上,使我认识你向我所赐的丰富与救恩,完全是出于你的,不让人的手掺杂在内;又使我知道我只欠你,只亏负你。哦,神,如果我真在那时去世,我将永无机会爱你、认识你了。我的心本是专为着你而创造的,岂不要和你永远别离,无一刻机会和你联合了吗?但是今天无上的良善呀,我若该被你恨恶、应当灭亡的话,至少我有一个安慰,就是此心已经爱过你、寻求过你、跟随过你、也认识了你。哦,因着喜爱你公义的缘故,我是何等愿意接受你永远的刑杖呢!即使我所要受的,比任何人更残酷,我也喜爱。亲爱的呀,我真喜爱你的公义与你纯洁的荣耀,因此我是多么乐意拒绝自己与自己的福乐,而和你站在一边来对付我、击打我自己;你打在何处,我也要打在何处;愿意打得使你痛快。我若在那时逝世,就不能这样爱你了。虽然也无机会得罪你,但我又怎能爱你呢?如今我还有机会奉献给你,还能爱你,我就大有喜乐,并且这喜乐甚大,以至胜过因得罪你而生发的愁苦。

  在我生命起首时,生命与死亡即在此争战,预兆我因罪而死,因恩典而活。死亡好像要胜过生命,但结果生命却完全得胜了。我若能信,就要知道生命是永远胜过死亡的。哦,我的神呀,只要你活在我里面,生命就必定胜过死亡。这是毫无疑惑的。神呀,你是我唯一的生命,是我唯一的爱人。

  后来,他们得了一个机会为我施了浸。哦!我的神呀!这是何等的恩典,使我能在这短时期内不作你的仇敌。但是可怜的我因着某种理由又失去了你的“最好”,因这致灾的理由好像比人更进步,但结果不过使我更快失去你的恩典!受浸之后,我常患昏厥,因在背上有一如拳大的疖子。开刀后,伤口能容一手。在这幼小年龄患这可怕的病,本可致命,但是,哦,我的神呀!因为你定意使我作你极大怜悯的标本,就不允许。从这疖里流出许多污脓,亲爱的,这是你要从我身上除去一切败坏恶毒的表记。背上的疖还未收口,两腿又腐烂了。我的生命真不过是一条细细的纤维罢了!

  二岁半时,他们将我放在乌斯林(修道院)。在那里住了一些时日。回家后,因母亲不顶喜欢女孩子,就将我放在使女们的手里。她们对我都不关心,同时我的天性又极活泼,以致遇见了不少的意外,但未造成严重后果。哦,我的神呀,是你保护了我。我曾多次跌入一个很深的放柴的地窖里,却没有一次受伤。还有许多其他意外的事,为着精简之故,在此不多赘述。

  当我四岁时,有一位蒙巴孙的女公爵来到本奈汀的修道院里。因与我父亲友谊的关系,她请我父亲将我放在她的院子里,因她极欢喜我,就是欢喜神所赐于我的美貌。因此我常和她在一块。在那里我常害病,至于有否犯什么过错,却记不清楚了。那里的人都有好榜样,我的天性对于 “好”是有倾向的。若无人绊我的脚,我就愿意效法她们。我喜爱听人谈论神的事,喜欢去礼拜堂,也乐意穿修女的衣服。

  有一天,同住的人因我聪明活泼的缘故(她们以我的诡诈为聪明),就故意用地狱的可怕恐吓我。那天晚上我就梦见地狱,极其可怕。虽然年纪很小,但这梦永不忘记。地狱里非常黑暗可怕,有多人在那里受刑。那时有人指出我所当在的地方,我怕极了,哭得非常伤心,就对主说:“哦,我的神呀,你若肯怜悯我,再赐几天生命给我,我就定意绝对不再得罪你了。”哦,我的神呀,幸而还是南柯一梦,你真的允许我所求的了。并且给我胆量,能服事你超过我的年龄。那时,我不将这经过告诉一人,只要求去认罪。因为年龄幼小,就有人抱我去。一到认罪处,我就认罪说:“我有反对信仰的意念。”抱我去的妇人因我这样控告自己,甚觉惊奇。听认罪的神父也听得笑起来了,就问我说,到底我反对什么信仰?我说我不信地狱。我以为管事的人将地狱告诉我,不过要我作好人而已。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敢疑惑了。认过之后,里面觉得有不可言喻的恩典,就有意要为主的缘故,作一个殉道者。

  和我同住的姊妹们要试验我到底殉道的心有多少,就对我说:“请你预备好殉道。”那时,哦,我的神呀,祷告时多热切,又多甘甜!这热切于我又新又宜,正是你爱我的表记。因此我非常勇敢,迫切地求她们使我快作一个殉道者,好叫我能早一日回去见我天父的面。哦,我的神,这是多么好的一回事!但在此,岂无一点假冒吗?我岂非在那里想她们必定不敢杀我,而我却得了殉道者的名而不致受殉道者的苦吗?正当姊妹们叫我跪在一块布上,又看见她们向我举起一把大镰刀(这是试验我的工具)时,我就不禁喊着说:“慢!这是不可以的,因我还未曾得到我父亲的应许。”她们说,我必定不能作一个殉道者。我也说,“真的。”我这样说,不过是要拯救自己而已。但我的深处却因此极其难过,也不能接受别人的安慰。里面好像说,进入天堂与否,都在乎我,而我却不愿意。

  在这修道院里,我是备受人爱的,但是,哦,我的神呀,你一刻也不愿将我放在一边。所以当我稍为从病中好了些时,你就将和我年龄相配的十字架赐给我,特别有一位年龄较长的姊妹,因为妒忌的缘故,用诸般方法戏弄我。有一次,她们说我犯了一种可怕的罪,其实是我没有犯。为此我受了很重的刑罚,也就因此使我厌恶再住在院子里了。同时因我常常害病,所以就出院回家了。母亲因为太信任一位使女的缘故,又将我交给她看管。

  在此我就不得不分享一点母亲们的过错了。她们一面追求敬虔,但在另一面却忽略了看顾儿女的责任。像我这有品德的母亲,若是她能想到这样作是有害的,我不信她会这样忽略我。我也觉得那些待ㄦ女不公平的母亲们是错的。若是爱这个恶那个,就使家庭分裂,毁坏家庭。唯有一律平等看待,才使人心合一,激发爱心。我真不知道如何能使为父母者领会我的意思?人都愿意引导孩子们走正路,却不给他们机会在跟前受照管,他们就不免走到歪路上去。

  这种忽略,几乎是一切女孩子遭毁灭的因素。有多少女孩子本该作光明的天使,现在竟然因无约束而变成魔鬼了。更可叹的是为母亲的,看她们的敬虔,本该使孩子们得救,岂知反而害了他们。因为她们落到两个极端里去。一个就是当母亲们起首尝到祈祷滋味时,她们带着小孩们一同去礼拜堂。她们在那里多久,也将小孩留在那里多久。这就使小孩们厌恶敬虔的事。我曾看见有人逃避敬虔,不愿去礼拜堂,好像逃避地狱一样。她们所作的太不合孩子们的胃口了。他们不能消化,以至厌恶。及至长大能合胃口时,又不愿再尝试了。这些母亲们太不给孩子们自由了。好像关在笼里的鸟,一旦飞出笼,就永不愿再回笼了。所以,若要养熟一只鸟,就当在它雏幼时,时放时捉,习惯既久,就自然能飞回来了。我信作母亲的待儿女也当如此。母亲应当常常看守他们,矫正他们,同时也得给相当的自由,这样做效果就好了。

  还有一个极端是更危险的,就是那些敬虔的母亲们(我所说的母亲不是那些奢华宴乐并追求今世娱乐的人,因这样的人还不如不和女孩们同在更好。乃是说到不以神的旨意而以自己的意思事奉神的母亲们)整天在礼拜堂,以为花时间顾念女孩子们就是得罪神。岂知最能荣耀神的事乃是不得罪神。如果她们的敬虔,变作一种犯罪的机会,这算什么敬虔呢?但愿她们能事奉神同时也不离开儿女们。愿意她们待女儿像姊妹,不像奴隶。当女儿快乐时,能和她一同快乐。这样就能使女儿们喜爱母亲,不至于躲避远离了。因为在母亲那里能找得到甘甜的享受,就不至另找地方了。我们当谨慎,该使女儿们思念有益合宜的事,这就可以禁止她们想坏事了。当教导她们每天有一些时间读经祈祷不是头里思想的祷告,乃是心里情爱的祷告。哦,如果为父母的能够这样养育女儿们,她们就不至于流浪堕落,也不至于在将来作不良的母亲了;作母亲时也能知道如何教养儿女了。

  如果孩子们所得的待遇是一律平等的,家庭里就不至发生分裂,就能除去诽谤,促进联合。若不然,就会产生暗中的嫉妒与恨恶,并且要与日俱增,一直到死。多少时候,我们看见一个父母特别宠爱的孩子,在家里好像作王一样,学父母的样子,待兄弟好像奴隶似的呢!你常能看见被宠爱的孩子成了父母的鞭杖,而那被忽略的孩子反而成为父母的安慰。人若能照我所说的去实行的话,就必定不至于勉强孩子们进入修道院,也不至于在家庭中牺牲一个孩子(有坏脾气的孩子),骄养其余的孩子了。这样修道院里就可以免除许多不法的事,因为若不是神所选召的,就谁都不该进去。但那勉强孩子们以修道为职业的人,结果总叫他们失望,也成为孩子们的祸根,因他们怀着恨恶弟兄姊妹的心,以至失去暂时与永远的福乐。哦,为父母的人哪,你们为何如此待他们呢?你说,因他们脾气太坏,这岂不是叫你更爱他、可怜他吗?你不当恨他,当更爱他才对。你那不公正的偏爱,已经够使他们伤痛,因为别的孩子能享受天伦福乐,而将他 (隔离尘世,幽居深山)剥夺殆尽。岂知你所轻看的孩子有一天要成为圣人,而你所宠爱的反变作魔鬼了。

  我的母亲在这两点上都不注意。她整天远离我,要我和使女们同在。她们所教我的,全是坏的行为。我有一种向善的天性,若见有好榜样,就会跟着学,也不思念坏事了。哦!神若不是因为年龄太幼小的拦阻,就我所遭遇的是何等的危险呢!

  哦!我的神,你用一只看不见的手,将我的危险都放在一边。我的母亲只爱我弟弟,从无爱我的表示,因此我也乐意远离她。的确,我的弟弟是比我更可爱。但是因为母亲太爱弟弟之故,以至她在我身上所看见的都是缺点。其实那些缺点只要有适当的看顾,都不至于产生不良的结果。我那时常常害病,也常遭遇危险。但在品行方面,除了说巧语以自娱之外,我却未曾作过不对的事。我在家里越过越没有人管辖我,甚至有一天离家到街上和别的孩子们玩牌去了。这种玩耍与我家门第是很不合宜的。哦!我的神,你是一直看顾这忘恩的孩子的,使我父亲回家时看见了我。他是最疼爱我的,所以一见我如此,心里甚烦,一句话也不说就将我带到乌斯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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