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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的说教讲道文学

喜欢阅读文学作品的人,往往轻视其中的说教部分,认为说教部分失去了文学意味,这种被 称为纯艺术派的文学观点,到底对不对呢?不少传人,认为讲道就是引领听众研究明白上帝的话语,用不着去研究圣经中的文学,也不必考虑讲章的结构和表达的语言艺术技巧,这种观点我们姑且称之为“唯道派”,到底对不对呢?

文学的目的是说教——文以载道

文学的目的就在于表现真理,宣传思想,通俗点说,就是传道说教。儒家的“得教”要旨,就是“思无邪”——使人有正确的思想。控文艺批评家辛克莱在《拜金艺术》中指出一切文艺作品都是宣传。文艺作品必须重视思想性,教育性,不能只追求娱乐性和趣味性,这个主张也是众所公认的。那么,优秀效果显著的演说,议论文,讲道录,无疑也应列入文学作品之内。

 

演讲或演说,古代称“言辞”,就是把思想观点展开发挥,进行讲说解释的意思。《易经》上说:“言有物”,“言有序”,“其旨远其辞文”。《礼记》记:“修辞立其诚”,“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看来,儒家的“言语观”(演讲学)有三点:一,言之有物,一切讲论的内容必须符合儒家之道;二,言之有序,演说要有一定的结构顺序;三,其辞文,传道说教的话语要有文采,要注意修辞。

从文学发展史看,说教文学或雄辩文学,在文学中应占有一席之地。中国古代修辞学最初出于游说之士的讲论雄辩,到春秋战国的纵横象,发达到了极点。苏秦,张仪和其他辩士,到处奔走向诸侯谈论推销他们的政治主张时,虽未曾有志于文学,但他们被记录下来在《战国策》内的那些纵横自如很有说服力的谈话,却为历代散文家所极力推崇、学习、仿效的,西汉的贾谊,宋代的苏洵,是认真学习《战国策》,常把它带在身边的,可见说教文学在我国散文这一文学体裁的发展中,具有重要的位置。

基督教的说教文学连绵数千年的历史,不断地发展,并且能够本阗希伯来古代先知的精神,吸收入希腊、拉丁的修辞学技巧,使说教讲道艺术的发展达到高峰。

先知摩西是最早的伟大学说家,他得到神的特殊启示,能面对面与神交谈,他“学了埃及人一切的学问,说话行事,都有才能”(徒7:22.)他的非凡经历和卓越成就,促使他的说教有极深的造诣。《出埃及记》里零星地记载他的谈话。《申命记》是他登毗斯迦山前的长篇演说辞,内容以四篇演说为主,加上夹注和诗歌。在他的演说辞中,有叙述往事,有劝逸,有祝福和咒诅,也有告别的温情柔语。还有预言,词汇丰富,意味深长,富有感染力。

大小先知的说教讲道,散文在旧约各卷之中,大都是热情奔放,正气浩然的学说。虽然缺乏严密的结构组织的篇章,而文是变化多端,因人,因事,因地而作,各具特色。他们被内心的灵感听催迫,来不及雕饰文章,因此往往情胜于文,就是说,强烈的感情弥补了他们文辞的不足。耶利米曾自白说:“我若说,我不再题耶和华,也不再奉他的名讲论,我便心里觉得似乎有燃着的火,闭塞在我骨中,我就含妨不住,不能自禁。”(耶20:9.)这种强烈的使命感和炽热的情感,是先知说教的特色,也是它们特别感动人的根本原因。

到了新约耶稣和使徒时代,基督教的说教讲道文学,就更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大放光采。耶稣讲道时,或在成百成千的人跟随着他,到旷野,登上山,围在湖边,在会堂,圣殿内,依依不舍地听他谈论,肚子饿了也不忍离去。因为耶稣讲的道,含有吸引人奔向他的力量,能滋润枯干心灵的需要。“耶稣讲完了这些话,众人都希奇他的教训,因为他教训他们,正象有权柄的人。”(太7:28-29)两个门徒训作这样的见证:“在路上,他和我们说话,给我们讲解圣经的时候,岂不是火热的么?”(路24:32.

没有进过过训练的渔夫彼得、约翰;圣灵临到他们身上,他们的讲道,使“众人听见这话觉得扎心”(徒2:37.),反对他们的官府长老,“彼得约翰的胆量,又看出他们原是没有学问的小民,就希奇,——就无话可驳。“(徒4:13-14.

保罗曾受过高等教育,和希腊拉丁的文人学者常有接触,但他的讲道仍是本着希伯来的先知精神,他说:“我说的话讲的道,不是用智慧委婉的言语,乃是用圣灵和大能的明证,叫你们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只在科上帝的大能。”(林前2:4-5.)即使如此,保罗的讲道显示了非凡的雄辩才能。他在公会前的声明,引起了法利赛人和撒都该人的争吵分裂(徒23:7.)他在亚基帕王前为自己分诉,叫巡抚腓力斯大声说:“你这样劝我,几乎叫我作基督徒了。”(徒26:28.)可见,保罗的辩才震动人心,他的演说具有多么大的说服力。至于他写的书信所具有的伟大感召力,则更是有口皆碑。

 

第二世纪到第五世纪,基督教的说教受了希腊修辞学极大的影响,先后出现了革列克,俄利根,希彼律沦,号称“金口”的,屈梭多模,奥古斯丁等说教大师。五世纪以后,由于兴起一般模仿之风,没有什么突出的说教家。真到十二世纪,十字军兴起,又再现了一批雄辩说教家。法国的改革家马丁·路德,喀尔文的讲道震撼了罗马教皇近千年的统治,使基督教从中世纪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获得新的生命。

 

十九世纪以来,基督教中出现了不少有名的布道家。如司布真,他的讲道常使最大的教堂有人满之患。18673-5月,他在英国伦敦布道,每次来礼拜堂听讲的平均两万人,上至女王维多利亚,首相格兰斯登,下至妓女小偷流浪汉,都争先恐慌后他布道。他出版了近二千五百篇的讲章,汇订成七十五册,销行三万五千部,并且译成许多国文字。

受司布真影响而成为大布道家的有美国人慕迪。他原是农民子弟,后来在芝加哥作革店推销员。1876年到英国亲耳听避开布真讲道很受感动,不禁滋泪纵横ww此更加发愤,激励人格,勤读圣经,使他内像火燃烧,讲道大有力量,教堂常告客满。

 

面对现实生活,我们会发现,平庸的传道人说教者很多,真正伟大的布道家极少。同是宣传基督教的信仰,有些差劲的讲道,真像宗教八股,陈词滥调,虽然也引证不少经文,但缺乏自己的体验,思想和情感,照本宣祈,拾人牙慧,加上缺乏认真的准备和表达技巧,叫听众索然无味,昏昏欲睡。这样的讲道当然谈不上是文学作品。而活泼有生气的讲道就大不相同。它有炎焰般的灵感,蓬勃的生命力,动人的表达技巧,听众听了觉得它是一股泉水,可以解除心灵上的饥渴;它是一剂清凉剂,可以消除烦恼和不安;它是发电机给人生命的动力;它是无线电,传来天上的信息;它把听众带到基督面前,认识他,亲近他,把他接入自己的心内。这样的讲道,具有感人的力量,你能说它不是一篇优秀的文学作品么?

布道成功的秘诀何在?怎样才能使讲道说教产生感人的效果呢?真正的说教对社会和人类能起什么作用呢?赫纳在他的《传道浪漫史》中,对布道家的特点和作用有和段生动的叙述:

“说教家是神的使者,是社会真正的教师。他能燃烧热诚,唤起信仰,清醒情绪,坚定意志。无论政治上怎样变动,哪一政党来握取政权,都没有关系,说教者终究是社会真正的教师,真正的统治者,给社会或个人以生命。最大的说教家主耶稣说:”我的话就是灵,就是生命。“一个人失去了灵魂,就一个社会或民族国家若没有远象(vision),便要灭亡,说教者的使命就是叫个人和社会的灵魂苏醒,给民族国家以远象,使他们有刚键的活力。 我们不可一代没有说教者,哪一个时代教者,那一个时代便是死气沉沉毫无朝气的时代。”

这一段话扼要说明布道家(指在布道方面有较高的神的恩赐和成就的演说大师)和一切说教者(指凡是从事说教传道的信徒)所起的作用和伟大的愈来愈,是人类不可缺少的。

伟大的说都者要站在时代的前线,高举义旗,战斗不息,攻击亚魔和一切黑暗腐败现象,使人们觉悟,使正气抬头。他们没有金银、权位,不用物质的诱领来吸引人类;他们所贡献的是信、望、爱,是神的信息,是先知的宣告,是永生之道。他们要给人们以希望动力,在人生的灯盏里不往地添油,使崇高的理想不至幻灭,使青春永不消逝,即使白发苍苍,齿牙动摇的暮年,仍然生趣盎然。这是因为,首先,他们有伟大的灵魂,能领悟神对人的意旨;其次,能用诚恳耐久的态度去宣讲神的旨意,为它的实现而工作、斗争。他和古代的先知一样,以自己的榜样教育群众,引导群众,让尽可能多的人领会神对时代,对社会,对人类的信息。

说教讲道要不要讲究修辞等表达艺术呢?有人主张一定要以修辞艺术为基础;有人产张拒绝修辞的规则,把布道说教自成为一种独立的科学。这两面三刀主张都失之偏激,另外有人主张,基督教的说教布道不妨容纳修辞艺术,但是应当作修辞的主人,而不作它的奴隶。神的恩赐,先知的灵感和精神,是说教布道的生命,这是根本;但如果没有文采,尤其是现代布道家,就会“言之无文,行之不远”,而吸引不了听众,收不到感动人心,引人归正的效果了。赫恩说得好:

“我们不能没有灵感,没有这神秘的光和力,我们的艺术就是贫弱浅陋的。但要记得:我们的灵感是涵盖其他一切——包括自然、科学、艺术、文学、人生等,每一系,每一门学科的独特精神,我们都应略有所知,但我们是属于基督这一系的,超越其他一切。”

普通的说教讲道,都带有时代性和局限性。真正伟大的讲道却有超越时空的永久的价值,因为它们蕴含着不朽的普遍的人生真理,并且富有艺术,不但当时在场的听众深受感动,就是千百年后的人们阅读了,认真思考,虚心接受,就觉得其中有活泼物生命和感化力。圣经中许多先知和使徒的讲道,尤其是耶稣的谈话,都是伟大的说教,其中含有万古常新的真理,在篇章结构,修辞技巧,字句的锤炼方面,也各有特色,它们在世界文学的说教文学中,完全可以占有一席之地。

对于一切有意于提高自己说教讲道的水平的传道人和信徒,仔细研究圣经内一切的卓有成效经经过时代考验的讲章则一条可行的途径,也是提高灵性的生命和知识的有效措施。我们将化一点时间对圣经内若干讲章,进行分析探访,与大家分享共勉。


□ 本书版权所有---张垂裕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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