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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手洁心清

  有一天下午,培德的祖母要带他上街去买东西,培德非常地快乐,他们准备好,就进城去了。

  他们到了一家杂货店,一进门就看见店主黄太太笑嘻嘻地过来欢迎他们:“老太太您好吗?今天要买点什么东西?”培德的祖母也向她打了招呼,她一面和店主说说笑笑,一面选购所需用的物品。因为黄太太店里所卖的东西价格都很公道,所以培德的祖母就成了这店里的老主顾。

  培德在一旁站着,只见四周围都是些又好看又好吃的东西:这边玻璃柜里陈列着一些盒子装的白色方糖,细盐和别的日用品。另一边就是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罐头食品和瓶装的酱油,果子酱……。

  培德的祖母和黄太太谈谈讲讲,时间过得很快。可是培德却感到非常饥饿了。

  也许你可以想象得到,一个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进入一间摆满食物的店里,他将有什么样的感觉。对了,培德当时的感觉就是那样,而且他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或者,对于他下一步所作的,你不会责难太过。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在另一边许多筐水果之中,有一大盒很甜的黑莓。培德是多么爱吃黑莓呀!他好象从来没有吃够过,可是眼前却摆着满满一大盒!

  他伸出手来想弄一个尝尝,却有一个微小的声音似乎是说:“不,培德,你不可以那样做:不然,你就是偷盗了。”可是此后他又想:既有那么满满一大盒,他拿一个绝没有人留意的。于是培德再也没有去听那忠告的声音了。他用肥肥的小手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黑莓放在嘴里,好吃极了;接着他又拿了第二个。嗯——真甜!这时他听见一声亲切的呼唤。

 

 

 

  “培德,培德,你在那里?”原来是祖母的声音。

  “我在这里,奶奶。”培德赶快在袜子上把手擦擦,跑到祖母跟前。

  “来吧,宝宝,”祖母说,“我们已经买好东西了,现在就回家吧。你肯不肯帮我拿点东西?好孩子,奶奶带你出来买东西的时候,你多么乖呀!”

  培德替祖母拿着一小袋东西,开了门出来。

  祖母忽然停住了。

  “培德,看着我!她说。

  培德仰起头来,试图显示他可能是无辜的。

  “你脸上这些黑印子是什么,培德?”祖母问他。

  “什么黑印子?”培德故意装作不懂祖母的意思。

  “在你的嘴边上一圈都是。乖孩子,可不全都是黑的,也有的是酱紫色。”

  “我不知道,”培德支吾地说。

  “培德,你吃了黑莓,是吗?”祖母问他。

  培德的头低了下来,“我只吃了一两个。”

  “你从那儿拿的?”祖母问。

  “在店里。”

  “黄太太说你可以随便拿吗?”

  “没有。”

  “你是说,你没有问黄太太一声。就自己拿了吃的吗?”

  “是——”

  “那么,培德,你实在是做错了,你成了个淘气的孩子了。我们快回去吧,回去想想,该怎样来解决这件事。”

  培德哭了,他心里为这事非常难过。这时跟祖母走在一道,已不再像来的时候那么快乐了,前后差别很大,可是那并没有隔多少时候呀。

  回家以后,祖母把他抱在膝上,告诉他私自拿别人的东西是最大的错误;她也告诉他,目前他所当作的事就是必须到黄太太那里去,偿付他所吃的黑莓的钱,并且要向她道歉。

  “我不愿到黄太太那里去。”培德哭着说。

  “我知道那是很困难的,”祖母说,“但这是唯一的方法。现在就去吧,拿你的钱袋来。”

  “你要我自己去付黑莓钱?”

  “对啦,你必须这样作。”

  “那得把我所有的钱都用掉了,”培德说。

  “没关系,”祖母说,“只要作的对。但我想不会用去你所有的钱,其实,你所吃的黑莓,一块钱就够了。”

  “一块钱!”培德说,“付给黄太太一块钱就行了?”

  “是的,”祖母催促他说,“现在就去吧,最好立刻去看她。先去擦擦你的眼睛和嘴巴,现在你要作个勇敢的男子汉。”

  于是他到那杂货店去,觉得路途很远。好容易才捱到了门口,他还是迟疑不敢进去。

 

 

  “你怎么很快又回来了?”黄太太问他道,“是不是你奶奶忘了什么东西?”

  “不,”培德慢慢地说,“是我——”

  “你!你忘了什么东西啊?”

  “黄太太,我……忘了给您钱,我吃了您的黑莓,我奶奶说要付您一块钱。我,我事先没问您一声就吃了,我很对不起您,请您原谅我!”

  于是培德把那一块钱放在柜子上,转身就跑出门去,但是黄太太把他叫住了。

  “回来,培德,稍等一会儿。”

  培德慢慢地走了回来,他想这次一定要挨一顿责骂了。

  “你可忘了一些东西。”黄太太说着,笑嘻嘻地递给他一个纸袋了。

  “不,”培德说,“我没有丢什么。”

  “这是给你的。”黄太太说,“这里面有些好吃的东西给你作点心。

  她把那包东西放到培德手中,叫他快些跑回家去。培德看见她的眼睛里含着泪珠,不知道为了什么。

  他很快地跑回家来,大声嚷道:“奶奶,您看,这是她给我的!”

  原来是一大包好吃的点心。

  “你做了一件合理的事,你高兴吗?

  “高兴!”

  可不是吗,小朋友!我们应该做正直合宜的事,这是人人都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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