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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要把兽忘记,以及启示的相关问题

第三章 中心思想

本章将观察〈但以理书〉和〈启示录〉预言的整体画面。这些预言曾使复临运动非常活跃。本书第一章集中讨论了〈启示录〉是以基督为中心的。祂是被杀的羔羊,又是犹大支派胜利的狮子。把这两个表号结合在一起,就是福音的核心 督曾为我们的罪而死;祂复活了,手里拿着阴间的钥匙,最后要回来结束罪恶和痛苦。拿走这幅画面的任何一个方面,你就会阉割了基督教和复临运动的信息。如前所述,没有狮子的羔羊是片面的福音。

 

我曾经接触过一位《圣经》学者,他精通希腊语、希伯来语、亚兰语、乌加里特语、乌尔都语和埃及象形文字,崇尚蒂利希(Paul Tillich,或译田立克)的系统神学和沙特(Jean-Paull Sartre)的存在主义哲学,并持有后现代主义的观点。他能确凿无疑地证明:1虚无的意思就是虚无 ;2聪明世故的人并无坚定的信念,只有主观和不确定的观念。所有这一切都向我证明了我所担心的事—我既不聪明,又不世故。

 

整体画面的重要性

由于我不懂世故,我发现许多神学讨论虽然有趣,但不一定有意义。比如说,据我所知,大多数神学争端所涉及的只是神学的枝叶问题。一个人就某一细节持一种立场,另一个人则持另一种观点。这种智力的较量常常弄得我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为了获得解脱,我采取了自我保护而又合乎情理的方法,检查一下这棵树有没有树干,枝叶有没有真正连在树干上。这就使我对事物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不再纠缠于许多有趣的,但并不特别重要的神学争端。

换一句话说,我喜欢看大图画。我的方法是观察神学之树的树干和概貌。说得更通俗一些,我感到自豪的是,当我看见一棵树的时候,我能把它识别出来。

本章将观察〈但以理书〉和〈启示录〉预言的整体画面。这些预言曾使复临运动非常活跃。本书第一章集中讨论了〈启示录〉是以基督为中心的。祂是被杀的羔羊,又是犹大支派胜利的狮子。把这两个表号结合在一起,就是福音的核心—基督曾为我们的罪而死;祂复活了,手里拿着阴间的钥匙,最后要回来结束罪恶和痛苦。拿走这幅画面的任何一个方面,你就会阉割了基督教和复临运动的信息。

如前所述,没有狮子的羔羊是片面的福音。本书第二章回顾了复临运动的兴起与启示异象的关系。我们发现,本会的先驱看到了一个大图画,并且因此发展出了神学的见解,其逻辑力量把复临运动推向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在本章中,我们将从宏观的角度来看一下,早期复临运动对于启示的见解,是否仍然适合于二十一世纪。我必须承认写这一章有些难,在这么短小的篇幅里要说些甚么,怎么说,确实不容易。毕竟在过去三十年时间里,有些复临派的思想家提倡要放弃启示异象的传统理解;而另一方面,则有人对传统观念强加维护。更有人无休止地提出有关启示异象的奇怪观念,总想证明一些独特的,不同于〈启示录〉原句的见解,我对这些都很厌烦。

我与某位本会学者的一次的见面也没有解决我的疑虑。我们围绕复临信仰谈了一会儿,他就惊奇地说,像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相信那些东西?我则婉转地回答说,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留在他并不相信的复临教会中呢?

我依然坚持自己的信念。坦白说,如果复临信仰中有关启示异象的道理不再有意义了,那最合理的作法,就是「关门回家」,另寻人生的意义;如果复临信仰失去了宏观的意义,我建议〈论依然坚持复临信念的食古不化者〉作为下一代研究复临运动的神学博士论文题目。

今日对复临信仰最大的威胁,是忘记了启示异象的宏观意义,也就是使我们独特而充满活力的原因。早期的复临信徒读到了启146节,看到了要把永远的福音传给「各邦国、各支派、各语言、各民族」的话,就认定上帝已经宣召他们把启14612节三天使的信息传给全世界,为这些信息之后随即发生的基督复临作准备(1420节)。

因为他们有这种对启示异象的认识,他们就愿意牺牲性命和财富去传播他们所说的「信息」。前面已经说到,我妻子的家庭就曾受到这「信息」和「使命」的感召。她的曾祖父的名字竟叫詹姆斯邦德 James Bond,香港译名:占士邦)。他生了十二个孩子,而他们也几乎都投身到圣工之中,至少有一个葬身异乡,其他人则为了复临信仰而遭受逼迫。

这样的献身不是出于感情的冲动。做出牺牲是基于一种信念,那就是他们认为复临运动的信息不仅是真实重要的,而且也是全世界为基督复临作准备所需要听到的。

1888年,一位《明尼阿波利斯日报》 的记者曾注意到复临信徒自我意识的「傲骨」 所产生的主要影响。他写道:当他们把启1412节用到自己身上时,不是出于狂热的唯我主义,就是出于一种高尚的信念。我相信这的确是一种高尚的信念,促使他们行动、牺牲。到了1890年代,复临运动变得异常活跃。

但正如我在第一章中所提到的,在二十一世纪之初,复临运动的发展即使没有被阉割,也已变得很弱了。我们用很多功夫来告诉人们,除了安息日和少数道理之外,我们和其他福音派是一样的,以致我们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的特色,忘记了我们存在的意义。结果在北美分会的范围里,美国本土出生的教友人数,在四个主要族群中都减少了。在其他大部分发达国家中,情况也是如此。还有就是信徒老化的问题,北美分会教友的平均年龄是五十八岁。鉴于教会中来自其他民族的教友年龄较轻,该分会白人教友的平均年龄肯定超过58岁。一个老龄的教会自然趋于消亡,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我们难道就没有可以感动青年人的东西吗?我们难道就没有既可以使他们留在复临运动中,又可以使他们为圣工而献身的东西吗?

我们用甚么来感动他们呢?

不是我们与其他人的共同点,

而是复临运动所坚持的重要信念和本会的特色。

青年人很理想化,即使是在历尽沧桑的成年人面前,也是如此。

青年人会被带有生命意义的异象所振奋。复临运动的先驱们也曾这样振奋过。在我的一生中,当我意识到启示的异象把我怠惰、享乐、无目的人生,变为有意义和具使命感的人生时,我也曾振奋不已。我发现今日的青年人依然是如此。

但如果我是魔鬼的话,我就会诱惑复临信徒和他们的传道人只做优秀的布道家,而不去思想启示异象之类令人讨厌的话题。如果这样做没有效果,我就引诱他们多用兽的方法来讲道理,纠缠于细节、奥秘和极端的事上。我会让他们争论666和十四万四千人的问题。如果还是不成功,我就要引诱他们狂热起来,散布启示异象的恐怖。当然我还要在他们心中撒播疑惑,让他们怀疑复临信徒对于启示异象之基本解释。魔鬼是非常聪明的。他已经使复临信徒和传道人在启示异象的各个方面都偏离了平衡的观念。在这个过程中,他经常使我们阉割自己。

 

要记住兽在〈启示录〉第一章中,我注意到基督是〈启示录〉的中心。那位像羔羊的狮子是很重要的。同时我指出,复临信徒已经听了太多关于兽的讲道。我们受害于有关兽的讲道,并不意味着兽的问题不重要,或者我们可以回避它们,为甚么?因为上帝的话语并没有忽略兽。事实上在〈但以理书〉和〈启示录〉的启示中,对于兽均有大量的论述。所以我们对它们的性质必须有所了解。

〈但以理书〉有助于解答这个问题。尼布甲尼撒是从统治者的角度来看各世界帝国的。在他看来,这些帝国就像一尊美丽而贵重的人像。但是当但以理在第七章中从上帝子民的角度来看这些帝国时,它们就成了凶狠残暴,进行毁灭的猛兽。

〈启示录〉1318章也展示了相同的画面。启示异象的预言对兽有大量的论述。

我们不能忘记兽的第二个理由,是因为兽与我们是有关系的。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认为是这样。几年前,我在欧洲某个国家讲复临信仰和启示异象的道理,讲到一半,有人(即一些信徒和领袖)告诉我,他们不要听启示异象,说这些内容都已经过时了。

真是这样吗?一个被希特勒或斯大林所统治的国家,能说兽已经过时了吗?预言中兽的势力可能是从巴比伦和波斯开始的,但它们并没有在那个时代终止。处在萨达姆化学武器威胁下的库尔德人,绝不会说兽与他们无关。我们要与兽相伴,直到世界历史的结束。坦白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兽的世界里;兽与我们有密切的关系。

当然,《圣经》预言中的兽,并不都是令人讨厌的。有些兽长得像羊羔。今天世界上就有羊羔般的兽,但它们有可能像龙那样说话。

我曾在瑞士为来自欧洲的大学生举办一系列讲座。对此我记忆犹新。那正是美军进攻伊拉克的第一周。学生们的情绪非常激动。他们问:美国有甚么权利,可以随时入侵别的国家呢?

对于一个美国大学教授来说,这个问题有些尴尬。我回答说,《圣经》有两种象征政权的兽。一种是令人讨厌的,一种像羊羔。后者做任何事情都是以民主、慈善和正义的名义。表面看来,今天世界上好像只有一个超级大国,没有人能挡得住这个「善良的」、羔羊般的、信奉「基督教」的兽。谁又能抵挡得住那能击中藏在最隐蔽处燃料库的热寻导弹呢?我结束时说,对于〈启示录〉13章的全部诠释与含义,我知道的并不太多。但据我亲眼对周围世界的观察,涉及现在和将来的兽的模样,绝不止一种。

兽在二十一世纪是与我们有关系的。这种关系要一直延续到末时。这些兽和它们的行为充斥了每天的报刊与电视的新闻。我们生活在兽的世界,不可能排除兽的影响,直到万王之王,万主之主驾着天云降临为止。

虽然我们要避免兽相关的讲道,我们切不可忘记在善恶的大斗争中,从尼布甲尼撒到波斯,希腊,直至今日,都与兽有关。与兽有关的,是复临运动特殊信仰的预言信息,比如安息日、圣所、死后状态等,和末世有关的道理,都来源于救赎主基督为约翰〈启示录〉异象之中心的观念。所以,「不要忘记兽」就包括传扬所有以基督为启示中心的复临教会特殊信息。

许多希望融入主流的复临信徒认为,现时在聚会讲道中讲论教义没有甚么好处。结果愈来愈多信徒不知道自己为甚么要去教堂。一位牧师最近对我说,他的母亲还不是复临信徒,但她定期参加住所附近复临教会的聚会已经六年了,可是至今对人死后的状态一无所知。几个月前,我在本地的教会讲了一堂道,题目是〈为甚么要做复临信徒?〉来自五湖四海的信徒都对我说,这个信息帮助他们明白人生的真谛。显然有许多人—包括在教会里长大的人—并没有真正明白为甚么自己是复临信徒?复临信徒与其他的信徒究竟有甚么真正的区别?有感于他们的回答,我开始在本地教堂传讲一系列以基督为中心的信息,例如,「安息日的福音」、「天上圣所的福音」和「审判就是福音」等。

总之,宣扬启示异象和安息日的道理并没有错。我们需要记住,曾经激励信徒发起复临运动的真理,将要开拓他们的眼界,激活他们的信仰。务要记住,如果我们让这些话题与基督和上帝的爱脱钩,所传的信息就是错误的。另一个歪曲和阉割启示信息的方式就是过度自信了。我们需要避开一种诱惑,就是对于预言的细节过于固执己见,盛气凌人。要记住,预言应验的准确方式,最好等到事后来断定。各世代的基督徒都能从〈启示录〉预言的表号中获得盼望和安慰。当然,自以为是的另一端,就是认为我们对启示的异象知之太少。这就让我想起了我对于启示异象的疑问。

 

我对于启示异象的疑问

说实话,我对于〈启示录〉的认识还不够多。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知识还不及当初上神学院一年级的时候。那时我以为自己样样都懂。我愈探索就愈觉得自己的肤浅,愈认识到知识数据库的庞大。像其他许多复临信徒一样,我经历了对于复临信息的怀疑和狂热,而最终到了神学上的成熟期。有趣的是,今日的复临教会拥有历史上教育程度最高的教牧人员和平信徒。可是我们有太多的人不敢说出肯定的话语,只肯说疑虑的话。这已经成为一种时尚。

坚持复临信徒独特的信仰,特别是与启示的预言有关的真理,会在许多群体里被人视为信奉十九世纪的过时信息。人们的回应是「让我们现实一点吧!」

我承认有些传道人和平信徒的信仰是有问题。我也承认一些复临信徒在解经和态度上是太过于自信和高傲了。

但我们不能矫枉过正,否认〈但以理书〉和〈启示录〉的预言特性,认为它们只涉及敬拜和社会公义。约翰〈启示录〉的异象确实涉及敬拜和社会公义,但它主要目的是告诉我们,得了荣耀的耶稣将通过祂的复临结束一切不幸和罪恶。

在本章中,我要把我看到的一些有关启示的难题列举出来。此外,我还要提出我自己的结论和见解。不用说,我聚焦在启示的预言和复临神学的大画面上。

在开始之前我必须指出,复临信仰其实只存在一个真正的问题,那就是耶稣还没有回来。但这个问题引发了一系列其他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的无奈导致了对于启示异象的各种奇怪的解释。

 

历史预言

在研究启示异象问题的时候,我希望先探讨一些主要问题。首先,我尝试怀疑历史预言的观念。这种观念主张启示的预言是从先知的时代开始应验,直到世界的末日。我为甚么要怀疑这个立场呢?实际上,除了本会的《圣经》学者,很少有人相信应该用历史来解释预言的。正如欧洲学者阿拉索拉 Kai Arasola 的博士论文中所指出的,复临运动 1840 年代的危机导致了历史预言作为一种释经主要学派的结束。(注1)如今大多数的启示学者都是过去派,认为预言在先知的时代已经应验了,或将来派,认为启示预言的核心部分要在基督复临之前的短时期内应验,或者视预言与现实无关。鉴于基督复临的一再迟延,一些本会的〈启示录〉解经家脱离了历史预言派的传统观念,而接受了过去派或将来派。时间的耽搁会腐蚀复临信念,这一点我能理解。

但是〈但以理书〉第二章的著名预言,使我认识到,我对历史预言派的怀疑是多余的,那段预言说,统治《圣经》时代世界的四大帝国,是从巴比伦的开始到罗马的覆亡,然后将是一个分裂的世界,无人能以融合,直到世界的末日,上帝「另立一国,永不败坏」,要「打碎」地上的各国(参阅但 244)。

我们很容易忽略〈但以理书〉第二章的力量。这一章出色地预言,到古罗马帝国(即以中东为中心的地中海周围地区)为止,只有四个大国,而不是五个或六个政权。虽然罗马帝国之后,有许多征服者想把这地区联合起来,却没有人能把铁和泥掺杂在一起(43 节)。

〈但以理书〉第二章的内容,完全排除了过去派,将来派,或是理想派的解释。它显然只能用历史预言的方法去解释,从但以理的时代一直延续到基督复临。更重要的是,〈但以理书〉第二章为〈但以理书〉第七、八、九、十至十二章的预言确立了模式。

虽然从表面上看来,〈启示录〉在历史方面似乎不太明显,但〈启示录〉第十二章却很明显。它从基督的诞生一直延续到末期,那时龙对妇人发怒,去与她其余的儿女交战,他们是守上帝诫命的(参阅启1217)。

在继续讨论之前,我们应当注意到〈启示录〉12 17 节不仅告诉我们,在末时上帝将有一批遵守诫命的子民,而且为第十三章和第十四章做准备。第十三章阐述〈启示录〉1217节中末时龙的势力,十四章则阐述〈启示录〉1217节所说末时的妇人。这两章都讨论了有关上帝的诫命,敬拜和效忠对象的最后斗争。十五至十九章则建立在十三和十四章的主题之上。故此〈启示录〉第十二章的历史流程为〈启示录〉的有关末时的部分提供了背景,〈启示录〉12 17 节展示了宏观的画面,而十三至十九章继续逐步提供其细节。

我从探索中得到的结论是:我没有任何理由要放弃〈但以理书〉第二章和之后一系列清楚明显的历史性的预言。但我也必须指出,传统的本会解释中,有一点不尽人意之处。史密斯(Uriah Smith 和他的追随者不知为甚么把无法掺杂的脚和脚趾(引申到〈启示录〉第七章中的十角)解释为欧洲。

我觉得以欧洲为中心的立场不符合〈但以理书〉以中东圣地为中心的立场。这样的见解能增强预言的力量。因为连欧洲都难以统一,像铁和泥不能掺杂一样,更何况圣经里的圣地和地中海地区呢?那里强烈的宗教分歧就更不容易统一了。

总之,我认为历史预言的解释方法,很符合《圣经》的基本立场。

 

一日顶一年的原则

我也尝试怀疑有关启示预言的第二个要点,就是一日顶一年的原则。过去三十年里,这个问题在某些复临信徒团体中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但我的疑问再一次从〈但以理书〉,特别是第九章中得到解决。解释这一章的学者所面临的问题之一,就是从公元前六世纪的波斯时代,到「受膏君」基督来临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只有六十九周。由于这个原因和其他的原因,有些《圣经》译者(包括一些不相信预言的学者,认为有人在公元前二世纪,而不是六世纪,冒充但以理的名字写了〈但以理书〉),认为不得不把《但以理书》第九章的「七十个七」译成「七十个七年」,尽管在希伯来原文里并没有「年」字。即使是自由派的解经家也大都把「七十个七」解释为「七十个七年」。(注2)他们是根据上下文的逻辑得出「年」的结论的。这是唯一能解释这段文字的方法,而不管任何人对于预言或〈但以理书〉著作年代的看法如何。当然,就算是不使用一日顶一年的原则来解释从波斯到基督的年代,原文也暗示,这是「七十个七年」。

 

〈启示录〉第十章和〈但以理书〉的启封

我尝试怀疑的第三方面,是本会对〈启示录〉第十章的传统解释,认为打开的小书卷,放在口里甜如蜜,吃了以后肚子发苦,代表〈但以理书〉中有关时间预言的发现和大失望。

我知道米勒耳认为他的复临运动打开了但以理的小书卷,就是放在口中甜如蜜的预言。(注3)我也知道怀爱伦的立场:「所封住的不是〈启示录〉,而是〈但以理书〉中与末日有关的部分。当〈但以理书〉打开的时候,就有声音宣告说:『不再有时日了』(参阅启 106),〈但以理书〉现在已经启封了」。(注4

此外我还知道〈启示录〉第五章封住的书卷和〈启示录〉第十章的书卷不是同一本书,因为希腊文用的不是同一个词。虽然它们不是同一本书,并这不意味着「大」书和「小」书在某些启示内容上不会有重迭的部分。

每一个阅读〈启示录〉9 13 11 18 节的人都清楚,小书卷的打开是在第六号筒和第七号筒之间。第七号筒标志着基督的复临(参阅启 1151067)。

可是我在想,本会传统的解释,似乎清楚得令人难以置信,太以复临信徒为中心了。于是我就开始探讨〈启示录〉第 10 章。我的主要线索来自〈启示录〉10 56 节与〈但以理书〉12 7 节的明显联系。解经家们通常都会指出,〈启示录〉10 56 节是引用〈但以理书〉12 7 节的。(注5

但更有启发意义的是〈但以理书〉12 4 节,讲到一本封闭直到末时的书卷。而在〈启示录〉第十章中,也有一本在末时启封的书卷。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但以理告诉我们,他的异象中只有两个部分是封住的。

1.一千二百六十日的预言,也就是四十二个月或一载,二载,半载。这个预言要「封闭,直到末时」(参阅但1259)。

2 〈但以理书〉第八章二千三百日的预言,「是关乎后来许多的日子」(26 节)。有鉴于此,我发现鲍德温(Joyce G. Baldwin)所说的话很有见地:「但以理把最后两个异象封住的原因,乃是它们与当时没有关系(但 826129),至少不是在所有的细节上有关系的」。(注6当然,作为复临信徒,当然不难把〈但以理书〉8 26 节中二千三百日异象的封住与〈但以理书〉8 14 节中的二千三百日联系起来。这样的联系是正确的。

〈但以理书〉第八章的头十四节提供了四个预言的表号(35914 节)。在十五至二十六节中,天使加百列前来解释。他的解释让但以理知道异象将延伸到「末后」(参阅 1719 节)。然后他开始讲历史,从玛代波斯(参阅 20 节)和希腊(参阅21 节)开始,再到要毁灭以色列(参阅 24 节),攻击万君之君(参阅 25 节)的势力(罗马),最后说二千三百日的预言将要封住,因为它的应验「关乎后来许多的日子」(参阅 26 节)。加百列的解释告诉我们,〈但以理书〉8 14 节中二千三百日的预言要直到「末后」才启封(参阅 17 节)。按照本会传统对〈启示录〉第十章的见解,它将在口里甜如蜜,在肚子里却要发苦。

当我研究到〈启示录〉第十章和〈但以理书〉的关系时,我的兴趣就油然而生。但我依然对自己说,这也许太简单了。〈启示录〉本身有没有展开的书卷是〈但以理书〉的证明呢?我不想单单听米勒耳,怀爱伦或复临史书上的话语。

我一直希望能看到有一篇好文章,论述〈但以理书〉与〈启示录〉第十章小书卷展开的关系,结果找不到。于是我就自己动手,先把这两卷书进行比较,结果就进入了经文证据的汪洋大海之中。

第一件令我吃惊的事是,当〈启示录〉第十章的小书卷展开的时候,我们发现在约翰的〈启示录〉中有大量来自〈但以理书〉的材料。以一千二百六十日为例。

在〈启示录〉第十章之后,一千二百六十日立即成为中心的话题:

11 2 节:「只是殿外的院子不用量,因为这是要给外邦人的;他们将践踏圣城四十二个月。」

11 3 节:「我要赐权柄给我那两个见证人,穿着粗麻衣说预言一千二百六十天。」

12 6 节:「妇人就逃到旷野,在那里有上帝给她预备的地方,使她在那里被供养一千二百六十天。」

12 14 节:「于是有大鹰的两个翅膀赐给妇人,让她能飞到旷野,到自己的地方,躲避那蛇。她在那里受供养一载二载半载。」

13 5 节:「龙又赐给那只兽说夸大亵渎话的口,又赐给牠权柄可以任意行事四十二个月。」

重要的是〈启示录〉在小书卷展开以前,从未提到那段时期。书卷展开之后,这个有关时间的预言就重复出现多次。这个结论促使我回顾〈但以理书〉,看看第一次提到一千二百六十日预言的地方:那个小角将「1.他说话抵挡至高者,2.折磨至高者的众圣者,3.又改变节期和律法。4.众圣者要交在他的手中一年丶两年,又半年。」(但 725

这四个部分各构成了〈启示录〉第11 14 章的一个画面。

1 「向至高者说(夸大的)话」出现在〈启示录〉13 5 节:「又赐给他说夸大亵渎话的口,……可以任意而行四十二个月。」(参阅第6 节)

2 折磨圣民反映在〈启示录〉13 7 节:「牠又被准许与圣徒作战,并且得胜,……」

3 改变节期和律法,反映在〈启示录〉12 17 节;14 12 节和 14 7 节。上帝预言在末时诫命的恢复,包括那条涉及时间的诫命。

4 我们已经注意到一千二百六十日或一载二载半载是〈启示录〉的主要话题之一。

在〈启示录〉第十章的小书卷展开的时候,我们的确发现在约翰的〈启示录〉里有大量〈但以理书〉的内容,说明但以理小书卷封住的预言已经开启了。然而关于一千二百六十日预言的启封,我们还没有完全讲清楚,由于篇幅关系,我只是简单地列举其中部分内容:

1 〈但以理书〉7 1427 节审判结束时,基督和圣民统治的恢复,在〈启示录〉11 15 节再出现。

2〈但以理书〉7 7 节的十角,在〈启示录〉12 3 节和 13 1 节再出现。

3〈启示录〉13 12 节的海洋之兽混合了〈但以理书〉7 36 节诸兽的特征。

4 〈但以理书〉7 1314 节中上帝儿子胜利的画面,在〈启示录〉14 14 节再出现。

5 〈但以理书〉第三章中敬拜谁的问题,是〈启示录〉第一和十四章中的主题。其中八次提到选择拜兽和兽像,还是敬拜创造主。

可能我还可以说更多,但要点已经很清楚了。〈启示录〉第十章的小书卷展开以后,〈但以理书〉有关封闭的一千二百六十日的表号就立即大量出现在〈启示录〉十一至十四章中,而这个表号在启印之前是没有出现的。

学习到这里,我对于〈但以理书〉29节所封住一千二百六十日预言的启封已经没有怀疑了。可是〈但以理书〉81426节中二千三百日预言又是如何启封的呢?这方面的证据虽然没有那么丰富,但也是存在的。这个预言涉及圣所的洁净和恢复或者称义。在本书第二章中,我们看到早期的本会信徒视这段预言与天上圣所第二层里所进行赎罪日的工作有关。

我们因此就注意到,〈启示录〉1112节显示了一个审判的画面,即对圣殿、祭坛和圣徒进行测量。解经家们从〈旧约〉中为这段经文寻找背景,如〈撒迦利亚书〉215节和〈以西结书〉4048章。正如斯特兰德(Ken Strand)所指出的,唯一合适的〈旧约〉段落就是〈利未记〉十六章中对赎罪日的描述。他写道:「在那一章中,在四个基本对象需要进行赎罪的工作,那就是祭司自己、圣所、祭坛和会众(参阅6111618节)。而在〈新约〉中任何相应的经文中,祭司显然已经不需要了,因为大祭司基督……不需要为自己赎罪。故此令人称奇的是,在〈利未记〉中其他三个需要赎罪的对象就正好是〈启示录〉111节中需要测量的物件。」「三个对象的排序也是惊人地相同。在两处经文中,次序都是从圣所或圣殿到祭坛,再到崇拜者。」

斯特兰德补充说:「古代的赎罪日是以色列宗教年历中最后『测量』的日子。它象征着最后的审判,因为在那一天要进行分隔的工作」。(注7

〈启示录〉十一章除了赎罪日/测量/审判之外,第十九节还说,天上圣所中的至圣所是先打开的。圣所是〈启示录〉的中心,头半部分描述圣所第一层的表号;从〈启示录〉1119节开始转向至圣所。

我们在思考〈但以理书〉814节含义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同样有趣的事实,即〈但以理书〉第七、八章和〈启示录〉111518节中说到的圣徒和小角,在〈启示录〉1420章中显示出来了。这样,〈启示录〉147节表示「(上帝)施行审判的时候已经到了」的含意就很重要了。

在我研究〈启示录〉第十章与〈但以理书〉封闭部分的关系的进程中,我已经开始感到激动了。我已经走出了〈启示录〉10810节展开小书卷时先甜后苦的经历,我们发现,在痛苦的经历之后,将有一个新的信息要传给全世界。这个信息在〈启示录〉146节得到响应,同样宣称有一个信息要传给「各国各族各方各民」。

从这些联系中可以看出,〈但以理书〉814节的时间预言与我们当代的关系,主要不是关于任何人的得救问题,而是一个历史的着重点,是上帝吩咐祂的子民在基督复临之前向全世界传扬之〈启示录〉1217节至1420节的最后信息。换句话说,〈但以理书〉814节的意义在于它是一个时间的出发点,标志着在痛苦的经历之后〈启示录〉1011节所预言末世信息的开始。〈启示录〉111节至1420节,尤其是14612节,是这个信息的具体说明。

 

〈但以理书〉8 14节的意义

上述的结论使我想到了我对〈但以理书〉814节的疑问。可以说,在世故的人看来,在本会信徒所熟悉的《圣经》中,再没有比这更不受欢迎的经文了。

许多人最大的问题,是从1844年开始的基督复临前圣徒查案审判的道理。我们也要注意到,传统的立场确实存在不容忽视的问题。但问题不在于预言应验的时间,尽管在过去三十年里有人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广泛的疑虑。

〈但以理书〉81719节清楚地指出,这异象是为了末日的。〈但以理书〉124节、〈但以理书〉826节和〈启示录〉第10章的联系,说明这是要在末世应验的。

此外,保守的解经学者广泛认同〈但以理书〉第九章七十个七预言最佳的开始时间,就是公元前457458年。(注8)历史派作家一致认为,二千三百日的应验是在1843年至1847年之间。(注9

我们今日的问题不是确定时间之论据的有效性发生了变化,而是人们认为历史预言一日顶一年解经原则已经过时了,尽管在〈但以理书〉第二章和第九章存在着支持该解释方法的明显证据。在二十一世纪初,似乎只有本会信徒坚持历史预言派的立场。将来派虽然赞同把一日顶一年的原则运用在〈但以理书〉第九章,算出基督降生的准确时间,却不肯作出合乎逻辑的跨越,把同一项原则用在〈但以理书〉第八章。在这一点上,这些比较保守的解经家和自由派的过去派学者一样,把安条克以比法尼四世王朝(Antiochus Epiphanes,约公元前164年)说成是预言的应验。可是安条克以比法尼四世根本没有「渐渐成为强大」(参阅但89)。在历史上他是一个懦弱的人。在罗马人面前,他迅速退让。

把〈但以理书〉第八章的小角解释为安条克以比法尼四世的依据是〈马加比上〉111054节。但约瑟夫 Josephus)后来的解释就比较全面了。虽然他认为安条克四世是部分地应验了预言,但他后来把预言运用到真正「毁坏」以色列的罗马身上。(注10

我说预言是在1844年应验,有些人会感到奇怪。但是没有更为合理的日子了。尽管我也认为不必过分强调准确的日期,因为,究竟用卡拉派(Karaite)年历或是用其他的年历来推算赎罪日的日期,(注11)尚存在着许多争论。诋毁者们总是攻击他们所视为论据的最薄弱环节。所幸的是整体画面是很清楚的。我发现那些放弃1840年代解释的人,通常提不出新的日子。反之,除了肆意攻击传统的观点之外,他们只能避开不谈这个话题。

这就使我认真考虑〈但以理书〉814节的传统见解,也就是对洁净圣所的看法。传统的观点认为洁净圣所就是圣徒的查案审判。

但是虽然我努力查考,却在这节经文中找不到对圣徒的查案或复临前的审判。我只是发现对小角的审判,以及与二千三百日结束时圣所的复兴、洁净和称义有关。(注12

这里有一个问题是我们需要认识的。我们过去的答案过于简单,没有以经文本身为依据。

既然如此,我们需要强调的是,误解并不能取消在二千三百日结束时所进行的基督复临前上帝子民的审判。〈但以理书〉第七章有三处指出基督复临前的审判。

1 9节和第10节指出基督复临前的审判,似乎是在天上的圣所/宝座里进行的。审判结束之后,在14节中基督就接受了王权。

2 22节指出审判对圣徒是有利的。审判以后,他们就会接受国度。

3 2627节指出对小角不利,对圣徒有利的审判同时进行,然后他们将接受权柄。

〈启示录〉111518节中讲到基督与圣徒的得国与审判的关系,反射了〈但以理书〉第七章审判的情形。

〈但以理书〉第七章毫无疑问地描绘了基督复临前圣徒的审判。但我们有些人眼目昏花,看不到《圣经》的真实教训。

我们应该注意到〈但以理书〉第七章的审判有两个方面。

1是对小角不利的。

2是对圣徒有利的。

然而〈但以理书〉814节只提到小角。但由于第七章已经说明小角和圣徒是同时审判的,所以我们可以通过比照得出结论:基督复临前小角和圣徒的审判在二千三百日结束时进行的。

所以复临信徒关于基督复临前审判的认识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用〈但以理书〉814节来证实来自〈但以理书〉第七章的一个论点,那就不对了。

在离开〈但以理书〉814节的话题之前,我还要提到,我们不可以说〈但以理书〉中基督复临前的审判,是本会信徒所独有的道理。因为还有许多其他人也发现了〈但以理书〉第七章中基督复临前的审判。许多历史预言派的学者通过对历史的诠释,也都确认1840年代是〈但以理书〉814节应验的时间。复临信徒唯一独特的贡献就是把这两者结合起来。

 

基督复临前的审判

现在我们探讨基督复临前的审判问题。这是有些复临信徒不愿意多讲的一个题目。基督复临前的审判无疑是三天使信息的中心。〈启示录〉147节说:「……要敬畏上帝,把荣耀归给他,因为他施行审判的时候已经到了。」

问题不在于基督复临前的审判,而在于我们的表达方式。举例来说,我最早访问复临教会是十八岁在部队服役的时候。目的是要见我的女友,结果我的所见所闻令我吃惊。一位大约四十来岁的「老」妇人(她年约四十岁),用又长又细的手指指点着我们十几岁的孩子。她的信息是我们最好晚上不要睡觉,专心回忆和承认自己所犯过的每一件罪,因为我们如果遗漏了一件,最后就得下地狱。审判已经开始,不知甚么时候会点到我们的名字。

复临信仰的不幸之处,就是我们把基督复临前的审判说成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没有以《圣经》对于罪、律法、完全,甚至是审判本身的解释作为依据,结果产生属灵上的不安全感,缺乏《圣经》的保证。「老」妇人时代的信息就是「上帝要来查究你」。

但是这不是《圣经》中审判的教训。《圣经》中的审判不是对我们不利的,甚至它也不是一个中性的词。审判者是维护我们的。上帝爱世人,甚至赐下祂的独生子来拯救我们(参阅约31617)。〈约翰福音〉522节还说:「父不审判任何人,而是把审判的事全交给子」。

《圣经》中审判的目的不是要把人赶出天国,而是尽可能让多些人进去。关键在于他们是否接受基督赎罪的牺牲,让祂的恩典改变我们的心思意念(参阅约一212;罗61111212247)。

我们在这里需要指出,审判不是为了上帝而设的。想想看,上帝早已知道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但祂面对一个问题,既然众人都犯了罪(参阅罗323),罪的工价就是死(参阅罗623),祂怎么能赐给一些人他们所不配得的恩典,而给另一些人他们所应得的死亡呢?审判和审判的册子不是为了上帝,而是为了宇宙众生。那是为了显示上帝的公义,也是为了使一切在心里和生活中接受基督的人(参阅罗32526;约一19)得称为义。

〈启示录〉中许多诗歌的大主题均涉及上帝审判的公义(参阅启15341657191211)。到了末日,上帝要全宇宙都宣扬救恩是祂的恩赐,因为「祂的判断又真实又公义」(启192)。祂在复临时「……审判和争战都凭着公义。」(启1911)。为了不使祂的公义留下任何疑点,祂给圣徒提供一个机会,在消灭罪和罪人(参阅启204915)以前,最后审查一下祂所作的决定。

现在回到上帝审判基督徒的话题。(注13)《圣经》把它描绘为一件快乐的事和正面的预言。请听但以理和约翰对此的论述:

1,〈但以理书〉722节「为至高者的众圣者伸冤。」

2,〈但以理书〉72627节:审判是针对小角,且对接受国度的圣民是有利的。

3,〈启示录〉610节:圣徒喊叫要到「何时」才开始审判伸冤。

4,〈启示录〉111518节:上帝仆人的赏赐是与审判相联系的。

5,〈启示录〉1467节:审判是与福音联系在一起的。

6,〈启示录〉1820节:审判是为了圣徒而针对巴比伦的。

上帝的审判被视为最终的希望。不幸的是传统的复临信仰,把一件快乐的事,与一些不大符合《圣经》的,有关罪与完全的观念混杂在一起,将之变成一件充满恐惧和危险的事。怪不得许多复临信徒不喜欢提「查案审判」。这使我想起,我曾应摩门教会在美国的学术中心布赖顿扬大学(Brigham Young University)的邀请,讲论怀爱伦与《圣经》的关系。这次有关宗教权威的会议有来自天主教、东正教、摩门教和新教的各种学术论文。在我的演讲结束以后所举行的提问会上,一位著名的新教神学家说,他对本会有关怀爱伦的立场并无异

议。但他们真正的难点是查案审判。

我根据上述的理由回答说,《圣经》所说的审判对于上帝的子民来说乃是一件快乐的事。我还提到我想写一本书,题为〈审判的福音〉。他回应说,基督教界期待着有复临信徒来写这样的一本书。同时内夫(David Neff,《今日基督教》编辑,原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牧师,他对复临信徒传统的观念深为反感)对我说,他巴不得在当初还是复临信徒时能听到我们讲授有关审判的福音。

 

圣所

与〈但以理书〉814节和审判的题目相关的是圣所的题目。在这个问题上我也不大赞同我们的一些复临信徒传统的表达方式。例如复临信徒对天上圣所的布局甚感兴趣。我曾遇见过一些本会信徒,他们能依据地上的会幕说出天上圣所的一切对象。例如他们不仅能告诉我们天上的圣所有几块砖和几块板,还能告诉我们这些砖和板各自表达的意义。

但是我在《圣经》里找不到这样的见解。一个具体的例子就是〈希伯来书〉94节。其中金香炉的位置作者说得并不准确。他显然不在意细节,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在〈希伯来书〉95节的末尾作出了这方面的说明:「……有关这一切我现在不能一一细说。」〈希伯来书〉的作者无疑能够详细述说地上圣所的形状和结构,但这并不是他的目的。他希望可以尽快进入正题,就是在〈希伯来书〉96节至1028节中阐述的,和基督作祭司的工作比较起来,旧约的利未制度是多么无效。〈希伯来书〉实质上并不是要详细讲述天上的圣所及其布局,而是要教导读者,基督一次为众人牺牲的完全作用和祂在天上供职的功效。(注14

怀爱伦同样也不计较天上圣所的具体布局。在《早期著作》 "Early Writings" 中,她说上帝的宝座是在圣所里。她的这段论述似乎更着重于基督服务工作的转变,而不是布局的细节。(注15

我并不想以〈希伯来书〉和《早期著作》为例,证明在天上的圣所中不存在布局,或是它们不重要。毕竟我们要记住,约翰确实看见在接近末日的时候,天上圣殿的至圣所敞开了(参阅启1119)。〈希伯来书〉和《早期著作》的例子似乎暗示一种灵活性,这一点是在传统的本会解释中不大提到的。换句话说,人类的智力有限,不大可能按地上事物的模式来推断天上的事物。

这里我们遇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太多的学者把地上圣所和天上圣所的重点倒置了。他们不是把地上的圣所看成是天上圣所的影像,而是把天上的圣所看成是地上圣所的影像。这种错误观念的结果,导致一些人毫无根据地以地上圣所的细节,说出一些有关天上的圣所的情况。

我们务要记住,地上的圣所乃是天上圣所的副本(参阅出258940;来815)。事实上〈希伯来书〉一再强调,地上的事物只是天上事物的「影像」(85101)。我们都知道影像并不能提供全部的细节。例如我可以根据我妻子的照片说出她的一些情况,但是她本人的出现会使我对她的了解增加几百倍。

地上的圣所不仅是天上圣所的「影像」,〈希伯来书〉99节还称之为天上圣所的「表样」或比喻。这里说明了一个头等重要的问题。我们知道比喻都有一个主要的教训,却不能把所有的细节都做解释。「表样」也是这样提供了圣所的「影像」,使我们大致了解救恩的计划和基督在天上圣所服务的两个阶段。但是如果我们越过了「表样」性和「影像」性知识的范围,就会陷入无休止而又无益的争论之中。

我们只能承认自己对于天上事物了解的贫乏。但以理描绘在上帝的宝座(至圣所)里,「……事奉他的有千千,在他面前侍立的有万万,……」(但710)这么大的范围毕竟是人类所无法想象的。

有关影像的理解,如果我们太严谨了,就只能使我们得出有问题的结论。毕竟耶稣不是在燔祭坛上流血的。祂也没有把血抹在祭坛的角上。此外,《圣经》和怀爱伦都清楚说明,耶稣升天以后,祂不会局限在圣所的小范围内,与天父分开一千八百年之久。〈新约〉一再说明耶稣升天以后「坐在上帝的右边」(参阅来14;徒234)。

怀爱伦看见有一个宝座在圣所里,也说明了这个真理。(注16)复临运动在圣所的教义上遇到无休止的难处和挑战,是因为虽然《圣经》只说是「表样」和「影像」,但我们往往过分强调了地上与天上圣所的布局和确实的对应关系。

与一些复临信徒过分强调天上圣所的布局密切相关的,就是他们有时主张〈希伯来书〉是专门为复临信徒写的。〈希伯来书〉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复临信徒的立场。它有自己的目的,就是帮助第一世纪的犹太基督徒明白,基督在天上圣所的服务,要比他们在地上圣殿壮观华丽和看得见的事奉不知美好多少。

有鉴于此,我们不要从经文里得出其中所没有的结论。要认识到〈希伯来书〉的重点并不在年代学和圣所的布局。〈希伯来书〉923节虽然说到天上的物品需要洁净,但并没有充分解释天上事物是如何洁净的,以及它处于上帝的计划中的哪个时代。要理解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学习旧约的利未制度,因为那是基督在天上服务的预表。

同样严重的问题是把〈希伯来书〉92328节看成是赎罪日崇事的时间表。〈希伯来书〉925节确有可能是指赎罪日的崇事,但其目的并不是指出仪式举行的先后次序。约翰逊(William Johnsson)指出:「〈希伯来书〉所涉及的,是一个崇高的话题,就是基督牺牲的完美性。〈希伯来书〉把旧约的祭牲与那最伟大的牺牲进行对比。为此,〈希伯来书〉提到了旧约宗教年度崇事的高潮—赎罪日,指出即使在这一天,祭牲依然不能解决罪的问题。……也就是说,旧约宗教年度的最高崇事,依然不能洁净罪孽。显然,赎罪日的崇事尚且没有足够的功效,更何况其他的祭牲呢?」(注17

现在把我的主要的结论再重述一下。首先,过分强调圣所的布局会造成圣所神学上的问题。其次,我们不应该把〈希伯来书〉视为是专文解释复临神学的,或是与之针锋相对的。〈希伯来书〉有它自己的目的。第三,我们不应该把年代观念强加在〈希伯来书〉第九章中。复临信徒在圣所神学上所遇到的难题大都集中在这三个方面。

在离开圣所的话题之前我们须注意到,〈希伯来书〉虽然没有明显的复临信徒的立场,但它确实有助于复临信念的确立。例如〈希伯来书〉923节强调天上确有事物需要洁净。

这里还有一个疑点:天上有甚么需要洁净的呢?莱恩(William Lane)写道:许多著名的解经家认为天上有不洁净的说法是「一派胡言」。可是〈希伯来书〉923节「明确指出,天上的圣所也因百姓的罪而遭到了污秽。」(注18

凯斯特似乎提供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方法。他指出,只能用象征的意义,理解〈希伯来书〉923节与旧约利未制度的关系。故此,「旧约的崇事预表基督在历史的转折期洁净天上的圣幕」。(注19

作为复临信徒,当有人说《圣经》某部分是不合情理的时候,我们会很容易就放弃了《圣经》清楚的教导。我们真需要改变这种情况。我们必须确信,我们的圣所要道,是有坚实的《圣经》基础的,但在我们宣扬时,往往用错了方法。

作为复临信徒,我们很高兴了解基督在天上圣所两个阶段的工作。我们需要更加热情地宣告圣所在上帝圣工上的中心地位。在这一点上,我们需要注意到,圣所的表号也是〈启示录〉的中心。

〈启示录〉的前半部分涉及圣所,后半部分涉及至圣所。而至圣所在〈启示录〉1119节被打开了:「于时,上帝天上的圣所开了,在他圣所中,他的约柜出现了;……」这段经文对于复临运动的历史和神学都是很重要的,因为约柜里装着在〈启示录〉1217节至1412节中强调的上之诫命。

 

善恶大斗争的神学理论

我从来不怀疑的一个话题,就是贯穿于〈启示录〉1217节至1420节的善恶大

斗争神学理论。我只是想知道,这场斗争如何也会在二十一世纪初进行,而不只是贯穿在整本《圣经》中。

在〈启示录〉1217节说的是世界历史末后的情况,这就为第十三章和第十四章做了准备。第十三章涉及末时龙的势力;第十四章讲述末时的妇人即教会。〈启示录〉1217节清楚地说明,不仅上帝的诫命将成为末时的焦点,而且要为此而引起斗争。基督复临前的历史将以〈启示录〉1412节为高潮:「……在此,遵守上帝命令和坚信耶稣真道的圣徒要有耐心。」

〈启示录〉147节「要敬拜那创造天、地、海和水源的主」之警告,更指出了将要引起斗争的,是哪一条诫命。这里暗引了〈出埃及记〉2011节和〈创世记〉213节,说明安息日乃是末日争论的焦点。

但是最主要的还不只是日子。〈启示录〉147节指出真正的焦点是在敬拜上。〈启示录〉十三章和十四章八次提到敬拜的问题。〈启示录〉147节敬拜安息日创造主的人与第9节「拜兽和兽像」的人是针锋相对。值得注意的是,十诫中有两条是特别与敬拜有关的。第二条诫命涉及虚假的敬拜,是〈启示录〉十三章的主题。第四诫聚焦真神的崇拜,是第十四章的中心。

〈启示录〉十三章和十四章的中心是敬拜谁的问题,故此〈启示录〉所反映的善恶之争中,敬拜的日子显然只是完全效忠和真正献身敬拜的外部标志。我们在前一章已经说到,日子只是一个记号,不是中心的话题。因为将来也有许多守安息日的人会灭亡。人们可以因安息日是一个正确的日子而遵守它,但依然与基督没有正常的关系。一个人要真正遵守安息日,只有靠着圣灵的大能,且经过悔改,爱上帝为至上,并深爱别人(参阅太223640)。如果我们要遵循〈启示录〉的教训,就要从日子的观念进一步跨跃到心灵,忠诚和敬拜的问题上。

有关善恶大斗争神学理论的好消息是,它并不源于怀爱伦的著作,而完全是来自《圣经》的。虽然根据今日世界的状况,我们难以想象它的结局,但是《圣经》在这个话题上的教训是毋庸置疑的。

 

余民

    与〈启示录〉1217节善恶的大斗争相联系的,是复临派信徒有关余民的教义。许多人依据〈启示录〉1217节和14612节认定,基督复临安息日会就是余民教会。

 在这个问题上,浸礼约言和本会二十八条基本信仰似乎有矛盾之处。浸礼约言称基督复临安息日会为「余民教会」,而基本信仰则强调,我们作为余民教会的一部分,要向世界传扬一个余民的信息。若干年前施瓦茨(Richard Schwarz)就复临运动史撰写的教科书之标题所引发的争论,充分说明了双方的矛盾。有人认为应该定名为〈来自余民的擎光者〉(Light Bearers from the Remnant),其他人认为应定名为〈给余民的擎光者〉(Light Bearers to the Remnant),后者因反映本会基本信仰的立场而得到采纳。(注20

 必须承认,我今日作为本会信徒,部分原因是我知道只有这个宗派传扬〈启示录〉1217节至1412节,特别是14612节,就是〈启示录〉第十四章最后,基督复临前要传扬的三天使的信息。但是我希望能有成百个宗派来传扬〈启示录〉第十四章的余民信息,而不只是一个。我作为复临信徒是凭着信念,而不是凭着选择。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的神学并不完美,但它是我能找到的,最接近《圣经》真理的宗派。

作为约翰〈启示录〉的核心(启14612),上帝末后余民的信息乃是:

一个激动人心的《圣经》信息;

一个与时间有关的信息(启101011121714620);

一个值得为之献身牺牲的信息;

一个应该热心积极传扬的信息。

愿上帝帮助我们这样做。

 

注释

1 Kai Arasola, The End of Historicism: Millerite Hermeneutic of Time Prophecies of the Old Testament 〈历史主义的结束〉(Sigutna, Sweden: Datem Publishing, 1990).

2 James A, Montgomery, The Book of Daniel 〈但以理书注释〉, The International Critical Commentary (Edinburgh: T & T Clark, 1927), p. 372,

473; Louis F Hartman and Alexander A. Di Lella, The Book of Daniel, The Anchor Bible 〈安克圣经注释—但以理书〉 (Garden City, N.Y.: Doubleday, 1978), p. 245-250.

3 William Miller, Chronological Chart of the Word, 〈世界年表〉 Signs of the Times, May 1, 1841, p. 20.

4 Ellen G. White, Selected Messages 〈信息选粹〉 (Washington, D. C.: Review and Herald, 1958), book 2, p. 105.

5 G. K Beale, The Book of Revelation〈启示录注释〉, The New International Greek Testament Commentary (Grand Rapids: Eerdmans, 1999), p. 537-

539; R. H. Charles, The Revelation of St John〈启示录注释〉, The International Critical Commentary (Edinburgh: T & T Clark, 1994), p. 262.

6 Joyce G. Baldwin, Daniel〈但以理书〉, Tyndale Old Testament Commentaries (Downers Grove, Ill.: Intervarsity Press, 1978), p. 206.

7  Kenneth A. Strand, An Overlooked Old-Testament Background to Revelation

11:1, 〈受人忽视的启示录111的旧约背景〉Andrews University Seminary Studies 22: 1(Autumn 1984) 320-325.

8 Leon Wood, A Commentary on Daniel  "〈但以理书注释〉(Grand Rapids: Zondervan, 1973), p. 253; Charles Boutflower, “ In and Around the Book of Daniel  "〈论但以理书〉(Grand Rapids:Zondervan, n.d.), p. 185; Stephen R. Miller, Daniel, The NewAmerican Commentary "〈但以理书新美国注释〉(Nashville: Broadman and Holman, 1994), p. 266.

9 L. E. Froom , Prophetic Faith of Our Fathers "〈我们先辈的预言信仰〉vol.4, p. 404.

10 Josephus, Antiquities of the Jews  "〈犹太古史〉10.11.7.

11 译校按:卡拉派犹太人只接受摩西在西乃山(西奈山)颁布的律法为权威经典,不接受米示拿 (Misnuh) 他取目(Tulmud)对犹太教法师就〈摩西五经〉注解的权威性。

12 William H. Shea, Daniel 7-12, The Abundant Life Bible Amplifier  "〈丰盛生命圣经注释—但以理书7-12章〉(Boise, Idaho:Pacific Press, 1996), 145, 152.

13 George R. Knight, The Cross of Christ  "〈基督的十字架〉, p.103-121.

14 George R. Knight,  Exploring Hebrews  (Hagerstown, Md: Review and Herald, 2003), 152, 138-139; 中译本见乔治赖特着,周翠珊译:〈探索希伯来书〉,台北:时兆文化,2009年。

15 Ellen G. White,  Early Writings  Washington, D. C.: Review and Herald, 1945, p. 5457.

16 Ellen G. White, Early Writings, p. 55.

17 William Johnsson, In Absolute Confidence:  The Book of Hebrews Speaks to Our Day Hebrews , Nashville, Southern Pub. Assn.,1979, 116; 参考Knight, Exploring Hebrews  〈探索希伯来书〉, p. 168.

18 William L. Lane, Hebrews 913, Word Biblical Commentary 〈希伯来书注释913章〉(Dallas: Wood 1991, p. 427.

19 Craig R. Koester, Hebrews, The Anchor Bible 〈安克《圣经》注释——希伯来书〉(New York: Doubleday, 2001, p. 427.

20为避开争端,这本书的2000年版更名为〈擎光者:基督复临安息日会史〉 Light Bearers: A History of the Seventh-day Adventist Church


□ 本书版权所有---乔治 奈特 吴涤申 译

安息日会心雨文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