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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讲
經文：馬可福音三：20--30 我們現在所讀的這段故事，也同時記載在馬太福音十二章二十二至三十二節；路加福音十一章十四至廿三、十二章十節。在這三本福音書裡，我們很快會發現馬可福音書的開場白可以說是這個故事的重點，而這個開場白卻是馬太和路加二本福音書所缺少的；馬太和路加這二本福音有一個共同的特色，就是以一個被鬼附身導致「又瞎又啞」的人（路加福音書只說這鬼使這個人變成「啞巴」），在耶穌基督醫治之後，經學教師認為耶穌基督的能力是與鬼王別西卜附身在他身上有關。我們知道，耶穌基督出來開始傳揚上帝國的信息時，就是一面傳講，一面醫病、趕鬼。而在趕鬼的工作上，確實是大大地開了當時群眾的眼界；我們可以從人們在耶穌基督第一次驅逐一個污靈時的反應得知，這種趕鬼的能力的確造成當時極大的震撼。我們看聖經的作者是這樣描述群眾的反應： 「大家驚訝不已，竊竊私議：『這是怎麼一回事？真是聞所未聞的道理！他居然有權力指揮污靈，而污靈也服從他！』」（馬可福音一：27） 「大家驚訝不已，彼此議論說：『這是甚麼話呢？這個人居然有權威和能 力指揮污靈，污靈竟出來了！』」（路加福音四：36） 馬可和路加這二本福音書在描述眾人的反應之後，緊接下來就說耶穌基督的名聲因此在整個加利利地區傳開來。我們可以想像人們心裡所受到的震撼一定是非同小可，否則聖經作者不會這麼詳細地描述群眾反應的表情。 現在讓我們來看這段描述耶穌基督與經學教師辯論能力問題的經文： 第廿節：耶穌回到家裡；一大群人聚攏來，以致他和門徒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 如果將這「耶穌回到家裡」的句子，比較第二章一節的「耶穌又回到迦百農城。他在家的消息一傳開」，我們會清楚這裡所指的「家裡」，就是他在迦百農的居所。群眾聚集來找他的熱情，就像上次在家醫治好一位癱瘓的病人一樣，「連門前都沒有空地」（二：２），現在是「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但是，在這些人群中，就有隱藏著心懷不軌的經學教師在裡面，為的是要找出耶穌基督的錯誤。 我在前面已經提及，就是馬太和路加這二本福音書所提供的資料指出，人群聚集的原因是與耶穌基督的能力有關；如今，又有人帶來因鬼的附身而導致「又瞎又啞」的病患來找他，再度引起眾人的注意。 第廿一節：耶穌家裡的人知道了這重情形，出來要阻止他，因為有人說：「他發瘋了！」 我們不太清楚耶穌基督的家人是親自看到他所做的，而認為他是「發瘋了」，或是聽別人說的？起碼依據馬可福音書的記載來看，上次在他的家醫治好那位被四位朋友（或親人）從屋頂縋下的癱瘓者之事蹟來看（二：１-12），他的家人可能都親眼看過他所行的神蹟。何況他早已經在迦百農的會堂裡有過驅逐污靈的神蹟（一：21-28）。我們不難想像，在「安息日」去會堂，應該也是包括他的家人在內，且在會堂的公開場合所施行的神蹟，他的家人應會親眼看見才對的。除非那個時候，他的家人還是住在拿撒勒，否則是應該會在場的。 這裡所用的「阻止」這個字詞，在和合本的譯文是用「拉住」；原來的意思是用很大的力量的意思，和拘捕或抓人是相同的意思。可以想像他的家人的動作，是要把耶穌基督和眾人分開，或是將他與這位被鬼附身而盲啞的人分開。說他們要拉他去吃飯的可能性不高，雖然說他已經忙到「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但是他家人的這種動作正好也顯示出他們對他的身分和過去所行的工作之意義並不明白。不過這裡只有馬可福音書記說「因為有人說：『他發瘋了！』」，也可以看出當時耶穌基督雖然名聲傳遍加利利的地區，仍然有人是不相信的。 第廿二節：有些從耶路撒冷下來的經學教師說：「他被別西卜附身！他是倚仗鬼王趕鬼的！」 這是馬可福音書第一次提到這個嚴肅的問題，就是當時猶太人的宗教中心耶路撒冷已經派人來察看耶穌基督的言行舉止了！我們要注意的是被派來的人是「經學教師」。 經學教師，這是當時猶太宗教裡受過專業訓練的解經專家，他們專門研究摩西的法律。平常大多時間是在耶路撒冷，有時也會到各處會堂去講解摩西法律的條文（參考馬太福音廿三：２）。現在他們來到迦百農，並且和眾人混在一起在看耶穌基督行神蹟。為甚麼會這樣？很可能與民眾傳言的話題有關吧；因為耶穌基督在迦百農會堂裡的教訓，已經使聽見他教訓的人「都很驚奇，因為他教訓滿有權威，跟一般經學教師不同。」（馬可福音一：22） 發生這種情形對經學教師來說是一件很嚴肅的問題；因為依照約翰福音書的記載，耶穌基督並「沒有受過教育，怎麼會有這樣淵博的學問呢？」（約翰福音七：15）依當時的人的看法，「摩西的法律」是需要講解才有辦法明白的，因為那些法律中，已經不是單純「摩西的法律」而已，還包括了歷代經學教師為了解釋而添加上去的條文，以及代代祖先相傳下來的習俗而成的規律（參考馬可福音七：１-13）。 以一個「沒有受過教育」的木匠，可以講解摩西法律而使人驚奇，並認定他所講的比受過專業訓練的經學教師所講的還具有權威，這對經學教師來說實在是件非同小可的事啊。 比較馬太與路加這二本福音書來看，這些經學教師的說法，是在表示那位被鬼附身的「盲啞」者，已經被耶穌基督醫治好了，並且已引起民眾再度的驚奇，他們驚奇的說：「難道他就是那大衛的子孫嗎？」（馬太福音十二：22-23，路加福音十一：14） 這句話已經有意表明民眾是已經有傾向認定耶穌是一位「彌賽亞」之意。於是這些來自耶路撒冷的經學教師就趕緊說出這句具有殺傷力的話來，為的是要阻止民眾對他的權威感加重吧。馬太與路加這二本福音書的寫法是指鬼王就是別西卜（路加福音十一：15）， 但是馬可福音書則是分開的質問，顯然是對鬼靈世界的位階並沒有認定。不過可以瞭解的是別西卜就是指撒但的意思。 第廿三至廿七節：耶穌把這些人叫到跟前來，用比喻對他們說：「撒但怎能驅逐撒但呢？一個國家自相紛爭，那國家必然站立不住。一個家庭自相紛爭，那家庭也必然破碎。這樣看來，假如撒但的國度自相紛爭，它就站立不住，終必滅亡。」 「沒有人能夠進武士的家，奪取他的財物；他必須先把這個武士綁起來才能夠洗劫他的家。」 馬太和路加這二本福音書都記明耶穌基督知道這些經學教師心裡在想些甚麼，這是耶穌基督最特別的一點，也是他與我們一般人不同的地方；福音書裡常常會告訴我們耶穌基督一看見人，或是有人來問他問題時，他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人的心裡動機是真或是虛偽的。馬可福音書的作者省略了這個部份，直接就說耶穌基督一聽到這些經學教師的說法，就把他們叫到前面來，並說出這個比喻；從經學教師所講的話，和耶穌基督在第廿三節的「撒但怎能驅逐撒但呢？」以及馬太與路加這二本福音書所記載耶穌基督的質問話裡說的：「如果我趕鬼是倚靠別西卜，那麼，你們的子弟趕鬼又是倚仗誰呢？」（馬太福音十二：27，路加福音十一：18-19）在這句話裡，我們可以發現在當時的巴勒斯坦，是有人依靠這種魔力在為人驅逐鬼靈。如果我們看使徒行傳在描述使徒保羅在腓立比城的經驗，就會發現使徒保羅遇到一位「女奴」，她的身上就是有「邪靈附身，能夠占卜將來的事，因此替她主人賺了好多錢。」（使徒行傳十六：16-18）使徒保羅看到這位女奴，就醫治好她。在以弗所的地方，有祭司長士基瓦的七個兒子，他們「到處招搖、驅邪趕鬼」，結果反而被邪靈襲擊他們（使徒行傳十九：11-20）。因此，經學教師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轉移群眾對耶穌基督特有的聖靈力量的驚奇，他們想用「他是倚仗鬼王趕鬼的」這句話來使群眾從驚訝的狀況中，回到認定耶穌基督是「發瘋了」的狀態，使人民誤以為他也是一位待救醫治的病患。耶穌基督所講的道理總是讓我們嘆服之因，不是在他所講的是多麼的深奧，而是他所講的是那樣地直接、易懂，同時又滿有屬靈的奧秘，這一點才是重點。他用撒但驅逐撒但、家庭的紛爭、國家內亂等一般常識的瞭解來回答這些滿腹經論的經學教師，堵住他們不良的心意。 第廿七節是耶穌基督回答中肯定的一句話，這句話已經在表明出他的能力就是可以命令鬼靈依他的話行事。他是可以指揮鬼靈，就像他過去在醫病趕鬼一般沒有兩樣。 第廿八至三十節：「我實在告訴你們，人所犯的一切的罪和所說一切毀謗的話都可以得到饒恕；但是那褻瀆聖靈的人就永遠得不到赦免，因為他所犯的是永遠的罪。」（耶穌說這話是因為有人說：「他是污靈附身的。」） 這段話可以說是耶穌基督對這些經學教師的嚴重警告之語；我們在福音書中常會讀到耶穌基督就是用這樣的語句在警告當時的人們，要群眾們用心注意聽他所說的話。「實在」，這個字詞就是我們在唱聖詩時最後一句「阿們」的意思，表明的意義就是「誠心誠意」、「依照真理和良知」。在約翰福音書裡，現代中文譯本是用「鄭重地」的字詞，在和合本的譯文是我們所甚為熟悉的「實實在在」的詞句。「實在」或「阿們」這樣的字詞，在馬太福音書共出現有三十次，馬可福音書有十三次，路加福音書最少，只有六次，約翰福音則共有廿五次之多。這個用法本身帶有一種「誓約」的內涵在裡面。這跟舊約聖經中我們所讀到的先知文獻裡常見的句子：「我是上主；我這樣宣佈了。」（和合本用「這是耶和華說的。」例如耶利米書廿七：11、22，廿九：９、23） 是同樣嚴肅的句子一般，不是隨便的話，而是會真的如此實現所講的。我們可以看出耶穌基督用這樣沈重的語氣在對這些經學教師講這些話，可以看出事態的嚴重性！耶穌基督在警告當時的經學教師最重要的裡由，乃是他認為這些經學教師明明知道他不是靠鬼的力量來驅鬼或醫病，他們確實知道這種力量只有聖靈的力量才能使人從鬼的捆綁中得到解放，但是，他們對他不相信尚且可以原諒（這是馬太福音書和路加福音書的寫法），他們故意將聖靈的能力說成是「鬼王」或是「鬼附身」，來迷惑眾人離開上帝慈愛的恩典，這就是褻瀆聖靈，是一件罪大惡極永遠得不到赦免的行為。 希伯來書的作者曾經說過這樣的話：「如果我們認識了真裡以後，仍然故意犯罪，就不再有任何可以贖罪的祭物。我們只有戰戰兢兢地等候著審判和那要燒滅敵對上帝的烈火！」（十：26-27）看吧，有的人並不是不知道上帝的救恩，他們是很清楚，但是卻「故意」不承認，或是「故意」拒絕。就像這些經學教師一樣，他們是清楚得很，他們知道耶穌基督之所以有這種能力，絕對不是依靠來自任何人的力量，更不可能是依靠鬼王的力量才來達成趕鬼的工作。這是耶穌基督對於這些「故意」如此歪曲、污衊的經學教師所提出嚴厲的譴責。另一方面我們也在馬太福音書也看到耶穌基督對那些已經看見過神蹟，卻仍舊拒絕相信的人說出這樣的話：「所以，我再告訴你們，在審判的日子，所多瑪將遭受的懲罰比你們所受的還要輕些呢！」（十一：20-24）這些不信的人，不只是經學教師、法利賽人，也包括當時心硬的人在內。 第三十節在現代中文譯本已經有用（ ）將之標明出來，原因是這一節是馬可福音書作者附加上去的說明。 我們必須小心的是，耶穌基督知道人心裡所想的，這是他特有的能力，因為有上帝的聖靈在他的身上。而這種特有的能力卻不是我們有罪的人能擁有的。因此，我們不能隨便去論斷一個人是否有得救？會不會被上帝赦免？這不是我們的能力所及的；使徒保羅說：「因為聖經說：『主說：申冤在我，我必報應。』」（羅馬書十二：19）確實是如此，審判人的是上帝。有罪的人沒有權利去審判人。 這段經文帶給我們很好的信仰教材： 一、別讓我們對聖經的知識，成為我們認識上帝救恩的絆腳石。 我們看到真正在阻止耶穌基督工作者，就是當時猶太人社會的宗教領袖--經學教師和法利賽人。他們都擁有很好的學問基礎，對宗教信仰很熱心的知識階級。特別他們是對摩西法律態度嚴謹又學有專精的高級知識分子。但是，我們也在聖經中看到他們是耶穌基督在傳揚上帝國信息工作上最大的阻力。因為他們所聽到、所看到的耶穌基督之言行，是與他們所理解的不同；可惜的是，他們不是回來反省自己為甚麼與耶穌基督所說的摩西法律之內涵不同，他們也不去查考有多少時候自己所講的已經背離了原先摩西法律的本意。他們是發現自己是在一個權威基石搖搖欲墜的狀況下，為了鞏固這個既有的權威，他們想盡辦法要阻止耶穌基督繼續傳揚上帝國的信息。結果是他們的信仰經驗反而成為福音事工的阻礙，他們對經典的知識反而成為他們接納耶穌基督的絆腳石，這是多麼的可惜啊！ 今天我們是不是也像這些經學教師或法利賽人一樣呢？尤其是傳道者更應該小心，不要使自己也陷入在這樣的危險中。我記得曾經有一間教會，因為一位信徒在家庭禮拜時對聖經的講解與傳道者所瞭解的不一樣，引起那間教會的傳道者不甚愉快，甚至不小心在幾位長執的慫恿下，準備召開小會辦理這位信徒。後來才發現這位信徒對聖經的瞭解是「有根有據」的，並不是亂放砲的。才解除了一次不愉快的紛爭。這件事使我發覺，傳教者最大的危機，就是自認對聖經的瞭解是會友所不及的，自認對聖經的瞭解是專家，把會友對聖經的知識看成無知，這是很要不得的事！幾年前，台南神學院畢業生的畢業講道評論會中，負責講道的那位畢業生在說明自己準備講道的過程時說：「有關討論保羅書信的書，我都全部看過了！」哇，這是多麼驕傲的一句話啊！才神學院要畢業而已，就這麼地誇口，那畢業後當傳道者時豈不是更囂張？其實，我們對聖經的瞭解是相當有限的，傳道者更應該要小心自己對聖經的研究和瞭解，是為了幫助會友更認識上帝的救恩，而不是用來審判會友說的對不對，或是用來炫耀自己的對聖經的博學。這一點恐怕也是神學教師要深切反省的。我們在教會裡也常聽說有一種人被稱為「道理精」，意思就是這種人對聖經很熟，幾乎對聖經可以倒背如流，卻常常自視甚高地認為自己的講道比別人講的好。小心了，這樣的態度最像經學教師。 二、千萬不要故意講褻瀆聖靈的話，即使是在最失意的時候也不要這樣。 我們看到這些經學教師故意將耶穌基督的能力說成是倚仗鬼王的力量，因此而褻瀆了聖靈的神聖。明知故犯，這在一般社會行為已經不能被接受，更何況是在面對上帝的信仰行為上，明知故犯之罪更是嚴重。其實大家都知道甚麼事在信仰上是不能做的，卻又有人故意拿聖經的話來做擋箭牌。 我曾經遇到一位教會青年，他結婚三年後太太一直沒有懷孕，於是在外面又與一女子同居，不久，這名女子懷孕了。當這位與他同居的女子生子後不久，他的原配夫人也懷孕了，於是，他對教會會友說：「你們看，上帝待我就像對待亞伯拉罕一樣。」我也曾在神學院聽到學生在演話劇中，故意將主禱文編改成諷刺的「祈禱文」，雖然是件在諷刺的事，但是，這些故意的行為並不應該，因為這樣很容易使我們陷入褻瀆的行為中。 在教會的生活中，我想最嚴重的莫過於是在選舉之前明明已有不正當的舉止行為，卻在得逞之後不知懺悔，還在祈禱中感謝上帝「幫忙」，使一切作業順利進行。這實在是最要不得的，褻瀆上帝的事莫過於此！因為這種作為已經說出人將自己所做不潔淨的事，看成上帝也參與有分，實在是不應該。我也常常遇到有些信徒在事業或家庭生活不如意時，會大聲叫說：「上帝死了！」「根本就沒有上帝！」雖然是一時的氣憤，我想最好還是收斂些會比較好些。因為生氣的話容易使我們犯罪。我們應該記住耶穌基督對這些故意污衊聖靈的經學教師所說的警告之話：「那褻瀆聖靈的人就永遠得不到赦免，因為他所犯的是永遠的罪。」這話也是對我們今天的教會和信徒所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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