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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讲
使徒行传二1-4 本段经文记载了基督教会建立的经过。我们对这段经文可能已熟悉到能倒背如流的地步。因此我们不需要再介绍其细节，可以直接探讨这奇妙事件所具有的属灵意义。 时间是五旬节，就是逾越节过后的五十天。被描述为「他们」的那一群人，包括了前一章提到名字的十一位使徒，加上马提亚，几位妇女，耶稣的母亲及弟兄。他们聚集的地点并未清楚指明；毫无疑问的，必定是在圣殿中（比较路二十四52一53；徒一14；徒二1；徒二46）。就在这群因着同样对耶稣的爱与忠心而联合的人中间，那奥秘的圣灵之浸临到了。他们得到两个表记--一个是可听的，一个是可见的。那声音的表记是「一阵大风吹过」；视觉的表记是「舌头如火焰」，此处「舌头」在原文里是复数，「火」是单数，指舌头有许多，但火焰是总体的。 这两个现象只是表记，除了作为那时刻的兆头之用外，没有其他的价值。我们必须注重事实本身，因为世俗之人总是渴望看见兆头。这些兆头都是物质方面的，在今日已无此必要；只有初期的教会才需要兆头。 最最重要的应该是他们的经历--「他们就都被圣灵充满。」圣灵是不可见，不可听的。风声只是基督选来作为代表圣灵的表记，但不是圣灵；他们没有听到圣灵来的声音；他们是听到「一阵大风吹过」的声音。耶稣曾用过风声作比喻，她对尼哥底母说，「风随着意思吹，你听见风的响声，却不晓得从那里来，往那里去；凡从圣灵生的，也是如此。」因此，这表记必然提醒他们回想到他的教训，及他所强调的圣灵之同在。圣灵不是火，也不在他们所看见的火里面。那只是给他们的表记，以后从未再出现过，因为无此必要了。一个永恒的事实是，圣灵充满了那些正在等候的人。 于是，人类历史上一个崭新的日子露出了曙光；神计划要的一个新纪元诞生了。如果圣经是神与人交往的历史记录，我们会发现，在此之前圣经从未记载过类似的事，虽然万事万物都一直在望向他，等候他，盼望他。 彼得被圣灵充满后，在他的第一篇讲道要就引用约珥的古老豫言，来阐释这件事。纵观整本旧约圣经，在一切豫表，影子，耳语下；在闪烁的亮光，希望之歌，未来事物的异象要，都可以发现，这事件是历代人们所引颈期待的。彼得开始解释他与其他门徒所遭遇的事时，他说，「这正是先知约珥所说的。」到目前为止，只有期待，没有实现。 然而，这不是说，圣灵向来与人的事务毫不相干。创造的恢复乃是圣灵的工作，圣灵运行在水面上，就产生了井然有序的万物。旧约也一再提到神的灵，他使人穿上神性，又使基督穿上人性；他以大能临到个人身上，以帮助他们成就大事；他以甜美的温柔将艺术启示人，好叫他们能有巧妙的手艺，用金子，银子和其他材料建造神的殿。 但五旬节这样的日子从未来临过。这是神的制度里一个新的纪元，不是由失败的过去促其诞生的，而是为了完成过去的一切而产生的。在神制度里的一切事都是为他作豫备。在此之前，都是如此。然而，时刻到了；万事都成了；一切豫备工作告歇，人类历史上诞生了新的一日；神国度里诞生了一个新的制度。 为了明白使徒行传其余部分所说的，并明白我们自己的生命和服事，我们必须思考两点：第一，紧随着五旬节而来的新事实；第二，五句节世代的限制。 我们以下列三个标题，分别列出紧随着五旬节之后出现的三个新事实：与基督有关的新事实；教会的新事实；世界的新事实。 谈到与基督有关的新事实，必须先回想五旬节之前与他有关的事。我们不妨简短归纳为道成肉身与离世。 道成肉身--她来到世上，他奥秘的诞生，他成为人，出现在人类历史上--这些都在五旬节之前完成了。他的离世也同样完成了，那包括被钉十字架，复活，升天。 约翰福音记载，主用下列的话来表达他的使命：「我从父出来，到了世界；我又离开世界，往父那里去。」我从父出来，到了世界」是指道成肉身。「我又离开世界，往父那里去。是一句简短的陈述，奇妙而含义深刻地将她的十字架，复活的得胜，升天的荣耀，都包括在里面了。这一切都是五旬节之前完成的。道成肉身的价值是启示；离世的价值在救赎。他来，是为了启示；他来，是为了救赎。她藉着道成肉身而启示，藉着离世而救赎。 道成肉身就是启示。让我们替启示换一个词--展览。我们将这词和特别的展览联想在一起。然后再试试换另一个词，那个词的意思大同小异，就是陈列。 展览是何意？他是指人们在一个地方聚集，将焦点放在某些从遥远地方来的东西，好看清楚，并明白这东西。陈列是什么？那是一种展示的工作，是一种揭露，显明的方法，使人们面对面看见一些事物，这些事物若不亲眼去看是无法明白的。或许最好的例子就是一八五一年举行的第一届世界博览会，虽然现今世界博览会的性质已纯粹商业化了，但当初最主要的目标乃是展览世界有关各民族的生活真相，以促进世界大同。 在五旬节之前就是陈列。耶稣自己是那位伟大的陈列者；向人展示神，以及属天的事、真理、各样属灵的事。这不是说，这世界已经看见了，门徒已经看见了。也许有人会说，他既未看见，也不明白。但基督已经将一切重要的真理展览、陈列、启示出来了。 我们可能参观展览之后，却一无所见。我们可能路过展览会场，然后告诉朋友说，我看过展览了，事实上我们从末路进大门一步。或者我们进了大门，花一两小时在里面；但我们并未观尽全貌，我们看到的只是整个展览的一部分。 神藉着道成肉身，将他自己陈列在人类的历史中，但人却未看见他。这是五旬节之前的事。 另外「出世」也是五旬节前完成的一一他藉着十字架，复活，升天，而出去，回到父神那里。因此在五旬节之前，基督已经完成她启示和救赎的工作。 与五旬节同时来的新事是，救赎运用在人们实际生命中；透过这些家救赎的生命，他的启示加倍增添。 五旬节那天，基督藉着他圣灵的降临，而将他十字架确实的价值转交给那些信靠他的人。所以他们一被圣灵充满，就是与他同钉十字架了，因他在他们里面供应他十字架的价值。在那一刻，他也能将他复活的大能转交给他们，这样他们就能过一个前所未有的生活，因圣灵带给了他们复活的能力。在那一刻，他为他们赢得了升天的胜利，他们因此开始喜爱「上面的事」。 藉着圣灵降临，基督找到更新，更广大的服事机会一一他的降世正是为此。这使我们又回到使徒行传开头的那段话，「我已经作了前书，论到耶稣开头一切所行所教训的。」如今，基督这位启示者和救赎者，藉着圣灵，将救赎运用在人们实际经历里；并透过这些得蒙转变、有他样式的人，使她的启示更加倍增多。 到了这地步，问题自然产生了。这些人在五旬节之前是否重生了呢？亚伯拉罕有没有重生？旧约时代的人有没有重生？答案是，亚伯拉罕，以撒，雅各，众先知，旧约时代的人，都按着他们对神的信心，被带入与神真实的关系里。他们因对他的信心得到了奖赏。你可说，这些人的灵命得到更新，他们是重生的人。我们对他们的重生和接受神的生命毫无异议或怀疑。 但五旬节所发生的事，不单单是这些人的生命有了更新；并且他们里面注入了新的生命胚芽，新的生命原则，那是他们从未有过，亚伯拉罕也从未有过的。他们被赋予了基督的生命，所以他们能与基督合而为--，并且彼此互相联合，成为所设立第一个教会的肢体。 接着来探讨第二点一一与教会有关的新事实。首先我们必须知道，「教会」这一词译得并不够理想，没有将原意表达透彻。当然这个词还是很有用，我无意暗示他需要更改，但我们必须明白「教会」一词真正的含义。目前已广泛通用的教会(church）一词，他原来字根的意思是「主的」。在希腊文里，教会（Ecclesia）的意思是聚集。目前我们译成「教会」，就未抓住他聚集的本意。新约里，有三种关系都是和聚集有关的。我们读到「旷野聚集中」被译成「旷野教会中」（注：中文圣经译作「旷野会中」）。另外一处是「神所聚集的」，译作「神的教会（徒二十28）。还有一处是提到一异教城市要「聚集的人」（徒十九32），则是直接译成「聚集的人」。 上述例子中的「聚集」，都是指一群被拣选出来的人，他们具有某种资格，并受托去从事某种事工。古希腊的「议会」（assembly）直译就是「聚集」，这议会是由自由人组成的， 该城居民的福祉，就托付在他们身上。他们是那个城市的管理机构。这就是希腊文「assembly」的意思。 希伯来人使用这词来指明，希伯来国家是神的特殊子民。基督说到「我的教会」（My Ecclesia）时，他是在应用一个被广泛使用的词。希伯来人明白他，对他们而言，那指的是一件事。希腊人也明白他，但他们所了解的是另一个意思。我们收集希伯来人和希腊人使用这词的原则，合并起来，就会发现耶稣说到这词时他内心真正的意思一一我所聚集的人。他是指那群他所呼召的人，他们符合某些条件，并受托去作某项事工。就这层意义言，基督徒聚会在五旬节之前是不存在的。五旬节产生了基督徒聚会。 现在我们来看看逾越节筵席的记载（路二十二 1-34）所提的先决条件，因为那里出现的人，和五旬节筵席出现的人是相同的。 他们都是门徒；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忠心于他，尊他为夫子和主的原因。他们也是同工，所以甘心情愿在她受试炼时尽所能站在他旁边。他们是仆人，所以愿意为主奔跑，传递他的信息。这是他们在五旬节之前的光景。 那么，圣灵来了之后，产生什么新的结果？总括说来，这些人，门徒，朋友，仆人一一他们虽然爱他，忠于她，但一直是站在他实际生命的外头--如今在圣灵的浸里，藉着奥秘的 方式，与她真正的生命合而为一。他们成为基督生命的一部分。他们以前从未到达这地步。情感上，他们与主是合一的。他们同意她的理想，向他委身；但是他们和所有学生一样，与老师是分开的，独立的。释迦牟尼是一个罕见而奇异的人，但终其一生他无法读他的子弟与他实际的生命相沟通。孔夫子是一位伟大而杰出的伦理教师，但他不能使他的子弟与他的生命相连结。世界历史上其他的教师也作不到这一点。五旬节之前，门徒们就只是门徒，站在近处一一虽然距离不远，但仍未与他合而为一。 圣灵降临之后，他实际的生命进入他们的生命中；从那一刻起，他们能说出保罗在加拉太书里所说的那一段生动陈述：「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并且我如今在肉身活着，是因信神的儿子而活，他是爱我，为我舍己。」 这事件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是否改变了旧有的关系？不，而是充实了那关系。他们仍是门徒，但有了新的异象。不是一个外来的异象临到他们，而是他的生命在他们里面散发出新的异象，所以他们开始看见她所看见的。这就是基督教会的奥秘，庄严和奇特之处。当我看一事物时，基督并不是从外面向我解释，而是用他自己的眼光透过我朦胧微弱的双目，照明一切外面的事。于是，我明白了五旬节的意义。五旬节之后一个半小时内，他们对耶稣基督的认识超过了他们以前所有的认识。彼得，仍旧是一个冲动暴躁的人一一个为圣灵并不改变人天生的脾气一一他成了使徒，在耶路撒冷宣讲十字架，尊崇十字架，因为基督透过他的眼睛观着，透过他的舌头说话。这真是极大的奥秘。 他们从此不再是耶稣的朋友？当然不对。他们仍是他的伙伴，但不再是单单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同伴，而是与他生死相共的朋友。她住在他们里面。他曾受苦，喜乐，争战，如今他们受苦就是他在受苦，他们的喜乐就是他的喜乐，他们的争战就是他的争战。 他们不再作他的仆人了？当然还是仆人，但不再是他打发他们出去。他与他们一同出去，他们是他的器皿。他们的手就是他的手，去轻轻触摸人们；他们的脚就是他的脚，去快跑奔走爱心的服事；他们的眼睛就是他的眼睛，放射着她温柔的慈爱火焰；他们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这是神秘的。基督教本身是奥秘的。但不只奥秘，也是事实。除非你能对事实提出其他说明，否则只一味否认奥秘的存在，这是不科学的，也是不诚实的。看看有关这群人的事实， 他们外貌改变了，行为改变了，道德更新了，充满道德感情和高尚的虔敬；若不是出于奥秘，你又如何解释呢？ 再看看世界方面的事实。根据约翰的说法，这世界一直有那不被接受的光存在一一这光从未熄灭，他总是各地照耀，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被他照着。这光曾因道成肉身而来到世上。但五旬节之后，圣灵来了。「他既来了，就要叫世人为罪，为义，为审判，自己责备自己。」真理的灵来了，就产生教会；圣灵要透过教会，使这世界为罪，为义，为审判，自己责备自己。因此，这世界有了新的定罪。这种定罪的性质，分量，后果都是新的。 另外，教会也有了新的激励；他大爱的激励遍布在会众心里，最终也要扩及会外的人，吸引着他们。教会散发的光芒照射在黑暗之处，将罪显明出来，并指引一条通向圣洁之路。教会已经藉着牺牲，赢得了基督的胜利，除此别无他法。教会必须先受伤，才能得胜。她必须藉着忧患，死亡，受苦，才能与基督同工。不论在何处，或是偏远的宣教工场，或是大都市，或是贫民区，基督的身体若受苦，他的生命就流入这世界。五旬节为世界展开了新的一日；这世界有了新的定罪和激励。 那么，五旬节时代有什么限制？首先来着基督这方面。他的资源是无止尽的。他在世上时曾说过，「我是何等的受限制（中文圣经作「何等的迫切」）。」如今他不必再如此说了。在他自己里面，有那最终的，最完全的启示；借用旧约的话就是，他里面有「丰盛的救恩」。他用无尽的资源去作他的工。 但是，基督在他的身体（就是教会）里就受到了限制。即使早期的教会在忠心方面是完美无瑕疵的，他仍然受到了限制。只有透过他身体的臻于完美，她才能得到最终的胜利。因此，历代以来，他在他的身体（教会）里是受限制的。就某种意义而言，我们不能归咎于教会或其他因素；这只是神计划的过程中之一部分。 就另方面言，教会也必须为此事承担极大责任。若不透过教会，她无法触及中国人，无法使他的话语传到非洲大陆。这是令人怵目惊心的真理，是人难以领会的奥秘，但这是神的方法。他不能透过天使宣讲使人和好的信息；她必须借助于他的身体，就是教会。神通向最终胜利的过程，在她的身体（教会）里受到了阻碍；在某方面言，这是必须的，妥善的，正确的；但就许多方面言，这是不必要的，不合宜的，不对的。 这种想法很自然将我们带入下一个想法一一一五旬节带给教会的限制。我们还是得从原出发点开始一一教会的资源是无止尽的，但教会是有限的；第一，因为她需要成长。即使到如今，教会仍不是一个完美的器皿，没有成长到她在基督里完全的身量。这是正常的限制。我们常常因人生的短暂而急躁不安，想要速速促成这些事；但在安静的时刻，当我们意识到神的永恒时，就知道急躁是无济于事的，仓促作成的工也无多大价值。从人看来，神的过程必然奇慢无比；但这过程是以绝对稳定的步调迈向神最终的目标。 五旬节之后的时代，当教会使圣灵担忧，销灭圣灵感动的时候，她就受了限制。这两个词：「担忧」「销灭」颇富含义。「担忧」是与教会生活有关；「销灭」是与教会服事有关。多少时候，教会使圣灵担忧，销灭圣灵的感动，而她本身也因此受局限。这是多令人心碎的事！ 那么，五旬节带给世界什么限制？我们再度从同样出发点开始一一在基督里世界有无限的资源。世界所需要的一切，都可以在他里面找到。他所需要的社会福利，政治自由，以及提高人类品质的一切，都在基督里面。她是世界的救主，他的资源无穷无尽。 但世界因教会的失败而受限制。那不是世界的错。若要追究责任，应该归诸教会。 然而世界毕竟也因他的抗拒而受到限制。这是圣经说到圣灵工作受拦阻时所用的第三个词。「抗拒」这词不是用来指教会，而是指教会外面的人。人能够抗拒圣灵。 资源从未减少过。我们很容易这么说，也同意这一点；但教会真的如此相信吗？我们潜意识里是否有一种不正确的想法，认为五旬节已过去了，五旬节的能力正随时代演进而逐渐 式微？事实不然。今日我们的资源和当日一样源源不绝。我们心中应当问的是：基督是否在我们里面受到限制？如果她因我们的软弱或不成熟而受限制，我们就用不着忧虑，因为神的过程总是缓慢的。但如果他的受限制是因我们使圣灵担忧，消灭圣灵感动，那么神的审判必然先从他的家开始。我们必须悔改，认罪，转回。 除非教会复兴，这世界就无法复兴。只有基督在教会里不受任何限制，内住的圣灵可以任意运行时，亮光才会照在外面的黑暗之处，最伟大的得胜才能来到。 世界是否在我们里面受限制？若是如此，是因为基督在我们里面受到限制。「他们就都被圣灵充满。」我们呢？若是没有，原因何在？让我们各人用心思考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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