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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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行传十六25-40

 

 

      本段经文记载保罗在欧洲最初的事工。他和西拉正在完成耶稣最后的命令:「你们要……作我的见证。」我们正随着一个伟大的运动前进,所以不必单单注意地方性的事件。这里有三件事值得注意:第一,见证与神;第二,见证与禁卒;第三,见证与官长。

    这三幅画面是互相关联的。在第一个画面里,我们看到这两人在狱中敬拜赞美,那是见证他们与神的关系。紧接着我们又看到他们对待狱卒的方法,以及随之而来的结果。最后我们看见他们如何对待腓立比的官长。

    那时他们被下在内监,双脚上了木狗。他们曾被公开鞭打,击伤。我们只有怀着同情去揣摩他们的景况,才能完全了解这个故事。

    我们心中有了这个背景,就会被他们的举止所吸引。他们竟在那里祷告,唱诗。此处的翻译未能尽达其意。这里所用的「祷告」一词原来并不含有祈求的意思,他是指一种颂扬和敬拜的态度。我们不能认为这些人当时是在祈求任何东西,因为「祷告」这词就相当于我们现在所谓的「歌咏」。这是喜乐之灵的操练。请记住他们所处的环境。他们被下在内监,又恐怖,又阴暗,加上双脚被木狗扣住,在那黑暗的时刻,他们身体忍受着难堪的折磨;棍打的伤痕仍然不时作痛。但他们却唱诗赞美神,洋溢着灵里的喜乐。

他们唱些什么诗歌?我们无从知晓?也许是教会里的新歌,也许是古老的诗篇。不管是什么歌,其他囚犯都侧耳而听;他们一定心生惊讶,为什么这些内监的犯人居然还有心情唱歌?

 不久,地震来了。监门被震开,以下的事件接着发生。

    这个故事向我们启示的最高价值,第一是基督的能力可以胜过艰难苦楚的环境。这些人唱的不是蒙拯救的诗歌,而是安于被囚的诗歌。这是基督徒的思想和胜利最奇妙之处。任何人当狱门大开,身获自由的时刻,都可以唱歌。但基督徒是在监狱「里面」唱歌。如果我是西拉,恐怕保罗就得独唱了;但我却看见那荣耀光辉的灵超越了一切难处和限制。盖恩夫人(MadamGuyon)于一六九五年至一七○五年,曾在法国狱中渡过十年的岁月。这是她在狱中所写的诗:

 

          我是一只笼中小鸟,

          远离天空旷阔野地;

          是他将我安置于此,

          我顺向他歌颂不已:

          如此被囚我甚欢欣,

          因这我神使你称心。

 

          禁中我无他事可作,

          终日就是静中歌唱:

          我所使之称心的神,

          也在倾听我的颂扬:

          他捆绑了我的翅膀,

          却爱俯首听我歌唱。

 

          哦神!你是有耳能听,

          你也有心施爱赐福;

          我的音调虽然粗陋,

          你却毫不鄙弃厌恶;

          因你知道音调之弦,

          乃是甜美之爱所好。

 

          这笼将我四面禁锢,

          我难外飞任意遨游;

          我的翅膀虽被困住,

          我心我灵仍是自由;

          监牢墙垣不能阻挡,

          心灵所有释放翱翔。

 

          我心超越监牢之闩,

          我灵腾飞何其自在!

          向着心爱之主腾飞,

          他的旨意我所敬拜;

          在你坚定旨意之中,

          我灵得到自由欢腾。

 

    我想,他们在腓立比狱中所唱的,就是这一类的诗歌;不是蒙拯救的歌,而是心满意足的歌,满足于他们与神之间完美,自由,牢不可破的关系。「祷告,唱诗,赞美神。」正如盖恩夫人后来所领悟的,他们知道神在倾听,每一个音符都直达到他耳中。那是基督徒经历里最大的得胜。我们永远无法关闭一个基督徒与神的交通;因此当保罗不久之后又前后两次被下在罗马的监狱里,他所有书信中从未提到自己是罗马,或尼禄王(Nero),或帝国的囚徒。他总是以耶稣基督的囚徒自居。他认识自己与神有交通,所以他能引吭高歌。

    这个故事的第二个价值,在于启示基督拯救的能力。地震成了他们得释放的方法——不管这是否出于神的手,摇动地基,松开捆绑,打开大门;或只是巧合,刚好使他们有得释放的机会,这些都无关紧要。监狱监禁不了犯人。不久之后,当保罗被下在罗马监狱里时,他完成了一生中最大的事工。即使他宣教旅行的卓越成果也无法与他的书信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力相比,而其中最精彩,最美妙的部分都是他在狱中完成的。

    接下来看他们对禁卒所作的见证。我们对这禁卒的印象是,他生性残忍,无视于保罗西拉的遍体鳞伤,将他们掷入内监,又冷酷地在他们脚上加上木狗。他对于他们的痛苦无动于衷;作完这一切之后,他就迳自睡觉去了,一直到地震将他震醒。这个画面相当生动,他刻划出一个心硬如铁的人,不但对这些被棍打得皮开肉绽的犯人毫无同情心,反而将他们扔入阴暗可怖的内监,用木狗锁住他们的双脚,又加上手镣,然后锁上狱门,自己睡觉去了。

      地震接踵而至,我们看见这人惊慌失措起来。他的举动含有几分英雄气概,与他那时代的要求相符。他醒过来,发现狱门大开,以为囚犯都逃走了,就企图自杀。他内心那种冷酷的英雄主义,使他情愿采取自杀一途,以逃避别人施加的惩罚。

     忽然,黑暗中有声音响起,「不要伤害自己,我们都在这里。」这正是刚才唱歌那人的声音。禁卒并未听见歌声,他方才睡得正沉。他如今说什么?他说,「主!」我们今日译成「先生」,其实他和保罗稍后说「当信主耶稣」的「主」,是同一个字。这是极其尊敬的称呼,他意识到正站在一个比自己崇高的人面前。「主阿,我当怎样行,才可以得救?」这里并没有涉及得救的信心。他不是说,我当作什么才能永远得救。他尚未到达此地步。他原先是慌了手脚,打算一死了之,但他听到使徒平静的声音,「不要伤害自己,我们都在这里。」囚犯并未如想像中那样逃之夭夭。然后他满怀敬畏,俯伏在保罗西拉面前说,「主阿,我当怎样行才可以得救?」他只是一个惊恐过度,不知下一步要发生什么的人。福音的真义正来临,但不是从这个可怜的、失魂落魄的人心中所发出,而是出于使徒针对他的呼喊而作的回答:「当信主耶稣,你和你一家都必得救。」福音的所有真义即在此。福音的音符像一首诗歌震慑他的心。这位禁卒那时并不明白,但那是一个需要进一步解释的回答。你既然称我们为主,那么你当相信主耶稣基督,他是人类生命中惟一的主。你已经问到,当作什么才能得救,你的动机是出于惧怕,渴望被拯救脱离这困境。那么,相信这位主吧!你不仅能蒙拯救脱离眼前的难处,并且可以脱离一切困境。

    然后,「他们就把主的道,讲给他和他全家的人听。」这个人被福音吸引,使徒就花时间教导他。伏尔泰(Voltaire)说到哲学家时曾如是言:「我们没有兴趣去启迪一个补鞋匠或

女仆,那是使徒的工作。」

      感谢神,那确是使徒的工作。这正是世上的哲学和基督教会的福音最大区别之所在。保罗利用夜半到天方初晓的这段时间来教导这位惊魂甫定的禁卒。他的答案迅速而简洁:「当信主耶稣,你和你一家都必得救。」那时,他就得着了这个人,和他的一家;他又教导他们,把主的道讲给他们听,向他们启示这道的真正含义及应用方法。任何时代传福音的人都是如此。哲学家没有兴趣去启迪鞋匠女仆;但使徒从不认为他们是向鞋匠或女仆讲话,他们认为自己是向照着神形像造的「人」讲话。他们总是觉得,花时间向人解释宇宙中最有能力的事,是值得的。这正是基督教会的写照。就保罗而言,基督徒运动正在欧洲萌芽。他是一个使徒,怀着比哲学家强烈的热情;虽然他的背上血迹未乾,疼痛难当,他仍花时间去教导禁卒。

    这一切值得吗?读毕整个故事,看看那人的表现。他洗清他们的伤口,领他们上自己家里去,给他们摆上饭。这使我们想到神从前所作的:「在我敌人面前,你为我摆设筵席。」这位冷酷的禁卒,在作神曾经作过的事。他洗清他们的伤口,为他们摆上饭食。这是基督教会最终的、无可辩驳的论据。这是基督教会的奇迹。我看见这位腓立比的禁卒在为他们洗伤口,但前一晚他才将他们扔入内监,对他们鲜血淋漓的创伤一无所动,自己去蒙头大睡,直到地震将他弄醒。不是地震造成这些结果。是使徒耐心的教导,和他对基督耶稣的信心,使他的生命完全被神得着,他开始作神所作的,就是那出于永恒爱心的作为。

    但使徒尚未完成他的工。他进一步教导禁卒一家,给他们施洗。他们都信了,并且欢喜快乐。

    关于第二天早晨官长采取的行动,圣经没有告诉我们原因。可能是有关地震和狱门大开的消息传入他们耳中,促使他们作此决定(当然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可能是他们夜间良心发现,觉得他们如此鞭打这些人似乎作得过火了。总之,他们在一夜之间改变态度是很奇特的。我们不知道后面的原因,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他们所传达的命令带着轻蔑的成分:「释放那两个人罢!」译成「那两个人」的一词,原文有轻视的意思。他显示一种企图逃脱困境的便捷之道:他们发现自己违反了法律,亏损了正义。补救之道是,打发这两人走吧!

      使徒就顺从地走了吗?他会不会说,他是天上的国民,不必理会地上的事?或者说,敌挡恶者不是他的职责,然后静悄悄离开?不!他从基督身上所学的不是这样。留意他如何以他基督徒的公民权来维护他的罗马公民权。他拒绝让这些违反律法的官长轻易脱罪。「我们是罗马人,并没有定罪,他们就在众人面前打了我们。」每一句话都尖锐、清晰、确切地指出了官长所犯的错误。我们绝不这样轻易出去。让他们自己来领我们出去。他们如何当众羞辱我们,也当如何当着众人道歉。我不相信保罗是在维护他个人的尊严,或争取他自己的权利。若是这样,他大可一开始就如此作。当棍子落在他身上的一刻,他可以说,我是罗马人。但他并未用他的权利救自己。如今,为了腓立比的那一小群信徒,他揭露了官长的错处,并且坚持官长不能任意违犯法律而无虞惩罚。这说明一个事实:如果基督徒需要将该撒的物归给该撒,那么该撒也当将合乎正义真理的事物归给基督徒。使徒的态度含着美丽的尊严,那是服事基督徒团体和服事国家的尊严:拒绝站在一个被冒犯而无虞制裁的法律面前。

      请留意其后果。官长果然前来,请他们出去,离开那城。但他们没有立刻出城。在止息纠纷这方面,他们还相当与官长合作。他们从容不迫地先去吕底亚家,又劝慰了弟兄们一番,才离开腓立比。从文脉看来,保罗将路加留在这里,因为从此处开始,路加说到保罗这个小团体时,都是用「他们」称呼,一直到第二十章,他们才又聚首。

    这是保罗在欧洲事工的发端。先是他和同工将信息带给吕底亚和一些妇女,然后是一个禁卒。他们自己则在狱中经历得胜的喜乐,并在午夜高声歌唱。基督徒的运动就是传达信息,赢取胜利。基督徒的良知促使官长在违反律法时得到纠正,并且产生新的情况,使人能自由敬拜神。

    再看看今日欧洲的光景。想想欧洲的建筑,除掉直立的教堂象徵对基督的敬拜之外,还存留什么?再看看她的艺术绘画,除开那些受基督教影响的绘画,剩下的是什么?再进入音乐的庙堂,除了受弥赛亚故事启示的音乐之外,余下的有那些具有价值?再来看文学,除开受基督徒运动影响的作品,还有那些会永垂不朽?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欧洲顺服基督教会的原则多少,她享有的自由就有多少。她的纯洁是依她遵行保罗对禁卒所说那句话的程度而定;保罗说,「当信主耶稣……就必得救。」欧洲今日仍存留着锁链,恶行,是因为她违背了天上来的异象。福音大业尚未完成,我们今日仍有同样的工作,同样的福音。我们必须有同样的认识,才能完成同样的工作。我们必须知道,当日子最黑暗,狱中的栏栅最坚固的时刻,正是我们歌颂赞美的时机,因为神至终必不被恶者所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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