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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约瑟自传
4.在英国海军强制服役

  在英国海军舰艇“公主”号上,这群表明了身份的美国人心中弥漫着一种情绪,觉得我们从未寻衅滋事就被非法拘禁,因此认为任何能够使我们重获自由的方法都是正当的。

  几天后,大部分的军官和船员都到岸上去安葬他们中的一员。于是,有些人提议说现在正是我们破坏舷窗的铁栅栏和螺栓的绝佳时机,如此就可以在汹涌的急流中游泳逃走。

  我们对栅栏的成功破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但是正当我们所有人都预备一个接一个地跳出船去的时候,小艇载着军官们回来了,而我们这个打开了出口的地方也被发现了。因为这件事,他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用最不人道的方式去鞭打这些人那赤裸的后背。这项恐怖的工作进行了好几个小时,到了大约晚上9点才停下,军官们打算第二天再接着打完。但是他们却没有时间去继续这残忍的工作,因为将我们转送到附近一艘护卫舰的命令已经下达,而这艘护卫舰正要起锚预备出海。

  几天后我们到了普利茅斯,在那里我们被重新审查,而为了展现所有那些宣传中说的在英国海军服役的良好条件,我们被转移到了他们常备军中最大的一艘舰船之上,名叫“圣萨瓦多里”号。在这个巨型的浮动堡垒之上,有1500名和我处境相同的人。

  在这里,我和一位来自马萨诸塞州的年轻人攀谈起来,我们商定即使在过程中丧生,也要试着逃跑。我们预备了一根绳子,紧密地注视着站岗的士兵和水手,等到了午夜他们换岗的时候。接着,我们将“悬舱的舱门”抬高了18英寸,并把“滑轮索”秘密地交到一位朋友手中,我们就这样被放了下去,直到脱离了滑膛枪的射程范围为止。我们的绳子和毯子大约有30英尺长,一直延伸到水面。我的同伴福布斯低声说:“你能跟上吗?”我回答说:“能。”

  当他到达水面的时候,我也跟着他滑了下去,这时船上的警报声响起,“有人落水了!”我们的朋友害怕被发现便将“舱门”放了下来,这样便将我暴露在了哨兵的火力之下。但我很快就进入水中,当小艇带着提灯前来抓捕我们的时候,我已经游到了“舷梯”之下一处隐蔽的地方。

  我们寻找着机会去到相反的方向以避开抓捕我们的人,有人不断从船上大喊,要知道他们是否已经抓到人了。我们在水中大约游了3英里那么远。我们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把夹克和鞋绑在了脖子后面,以遮挡从船上射出的子弹。一位军官带着人拿着提灯走下了舷梯,用手在舷梯的“板条”间摸索,他碰到了我的手,并立刻喊道:“这里有一个!你给我出来!这还有一个!先生们,出来吧!”

  我们游向了他们,并被拉了上去。

  “你是谁?”这位军官问。

  “一个美国人。”

  “你怎么敢从船上游走?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会被枪毙吗?”

  我回答说我并不是乔治王的臣民,我们这样做是为了获得自由。

  “把他们带到这来!”船上传来了命令。

  经过了再次审查之后,我们和一些囚犯关在了一起,等待着处罚。

  大约被关押了30个小时之后,我和我的朋友被分开了,而我和大约150名水手(我一个都不认识)被匆匆地带走并加入了皇家海军的“罗德尼”号,这艘船配有74门舰炮,船员数量约有700人。我们在“罗德尼”号的船尾被点名之后,所有人都立刻获准走下甲板去吃晚餐——贝约瑟除外。

  博尔顿中校递给中尉一份文件,在读这份文件时他看了我一眼并嚷嚷地说:“无赖。”所有的船员,大约有100多人,立刻在后甲板上集合。

  博尔顿船长说:“你们看到这家伙了吗?”“是的,长官。”“如果你们让他逃到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小船上,我就要鞭打船上所有的人。你们明白了吗?”“是的,长官;是的,长官。”他们回答说。“现在,下去吃晚饭,你也一样,先生。”

  我现在开始渐渐知晓,因我试图悄悄地以温和的法子逃避为陛下服役,要遭受的惩罚在本质上来说究竟是什么。在指挥官的眼中,这是一种不可饶恕并且也永远都不会被忘记的罪行。再过几个小时,“罗德尼”号就要在阴云的笼罩之下起航,远离老普利茅斯,驶向法国海岸去与法国人作战。

  “消逝的希望令内心忧惧。”我摆脱这种受压迫的境况而获得自由的希望就像我们正在渐渐远离的陆地一样,在我的视野中消失不见了。

  我们最终的目的地是地中海的里昂海湾,在加入英国舰艇编队之后,我们前往西班牙的加迪斯稍作停靠。在这里,拿破仑·波拿巴的法国军队正在炮击城市以及在港口中的英国和西班牙的战舰。这里的船只包括部分于1805年在尼尔森勋爵指挥的特拉法尔加之战中最终逃脱的西班牙舰队,这些舰船此时正在由他们的盟友英国进行整修,并预备驶往地中海的马翁港。出乎意料的人,我是50个被选择出来进行整修工作的人,分派到了一艘名叫“阿波罗”号的船。

  在经过直布罗陀海峡几天之后,我们遭遇到了最猛烈的一次暴风,在这片海域的暴风通常被称为“累范特风”,这场暴风使我们这只船的运转负荷逼近极限,我们将水泵开足马力才能维持船只免于沉没。我们最终只得返回直布罗陀并进行整修。

  一些西班牙的军官和他们的家人也在船上。就在我们不间断地奋力用水泵抽水以使船只和我们免于沉没的时候,看到这些人是那么固执地拿着点燃的蜡烛低头围在自己的圣像四周,就好像这些圣像可以在如此危机四伏的时刻拯救他们一样,对于我们来说,这实在令人惊奇又不可思议。

  在直布罗陀进行了整修之后,我们再次起航并安全到达了米诺卡岛,就是马翁港的海岛港湾。在这里,我和另外两个人又进行了一次重获自由的尝试,并说服了一位当地人用他那艘做生意的小船将我们带到陆地上去。

  为了躲避那些追捕我们之人的搜查,在走下西班牙人做生意的小船之后,我们在城市远处那满是岩石的山脚下发现了一个木门,那里通向一个地道。远处十分明亮,我们冒险沿着这条路向下走去,来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光透过山顶的一个小洞照射进入这个圆顶的洞穴之中。这条地下的通道继续向前曲折延伸,我们试着尽可能地对其进行探索。因无光亮,我们便返回了中心地带,在这里我们又发现了其它的通道。经过一番探察,我们发现这些通道延伸到黑暗深处极远的地方,我们不敢再继续前进,只得返回我们最初进入的那条有光的通道里。

  这座山的岩石是一种砂岩,比白垩岩硬得多,叫作“甲板磨石”,在这座岛上十分盛产,英国舰队每天早晨都用这种甲板磨石去打磨船只的甲板,以使甲板干净洁白。

  后来我们被告知这座山在过去的年代被开凿出来,目的是为了收容被围困的军队。在中央有光的地方是在一个岩石中开凿出来的房间,有出入口和窗户的结构,毫无疑问是为被围困之军队的军官设计的,那里也是军队集合的地方。

  在仔细检查过这个绝妙的地方之后,我们开始庆幸自己已经找到了一个躲避追捕者的安全之所,在这里我们可以自由地呼吸并大声交谈,不用害怕被国王乔治三世的臣子听到。但是很可惜!当我们想到自己没有东西可吃时,我们的快乐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我们冒险前往农舍去寻找食物时,人们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们。我们害怕他们会抓住我们并把我们交给那些追捕我们的人,所以我们就避免与他们产生接触。

  在两天两夜尝试乘船或借着其它方式逃离这个岛屿,以及躲避那些为了丰厚回报而抓捕逃兵之人的努力都无果而终时,我们自认为最好还是冒险回到船上。我们自愿的返回最终被接受为我们并未打算放弃为国王乔治三世服务。因此,我们得以免于遭受公开的鞭打。

  我们的船员现在被带回到直布罗陀,与我们的船“罗德尼”号会合,这艘船刚刚抵达这里,接管了一艘在马翁港的西班牙战舰。在西班牙舰艇的护航下,我们向马拉加方向航行了大约80英里,在这里我们发现英国和西班牙的联合舰队正在与法国的军队在海滨激烈交战。

  我们的船很快就停靠在岸边。由于源自堡垒处的法国人的射击,将帆收起的命令执行得并不那么利落,虽然所有人都得到了去到桅杆上的命令,但是在那里还没等展开收帆的工作就会首先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带着愤怒之情,这项工作最终完成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瞄准,一枪就可以打死一个人,不过幸运的是没有人被击中。

  我们那32磅重的炮弹一度给敌人的队列造成了可怕的杀伤。不过,他们很快就设法将我们的盟友夹在了中间,从而使我们无法开火。这场交战在日落时分结束。

  处理好尸体并将他们的血迹从甲板上冲洗掉之后,我们与同行的西班牙舰艇一起驶向马翁港。就在快要到达那里的时候,另一场“累范特风”突然向我们袭来,以至于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将我们这艘新造的船驾驭住。与我们同行的西班牙舰艇并未预备好迎接如此强劲的风暴,这艘船在撒丁岛撞了个粉碎,所有船员几乎全部丧生。

  在风暴过后,我们与英国舰队汇合,大约有30搜战舰,每一艘战舰配备的舰炮从80至130门不等,另外还有若干护卫舰和单帆战船。我们的任务是去封锁一支主要驻扎于土伦港的规模庞大得多的法军舰队。虽然在我们之间会偶尔爆发一些小规模的战斗,但法国舰队并没有预备好,也没有意愿去与英国舰队战场相见。

  为了提升我们的脑力,在日常船务与海军任务之间那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光中,我们被配备了一个图书馆,10个人可以选择两本书。我们总共有70个这样的图书馆。第一本书是一部缩减版的尼尔森勋爵生平,用来启迪思想以成就英勇的事迹,并且也教导了一些最简易的方式去对付拒不屈服的敌人。在每周的后6天当中,一旦有闲暇的时间,10个人中的某一个人就可以去读这本书。第二本书是英国教会祈祷书的小册子,这是特别为星期日,也就是为每周的第一天那大约一个小时的使用而预备的。

  登上黑名单英国舰队在地中海上的冬季集结点是米诺卡岛的马翁港。过了七月中旬,航行是危险的。(见圣保罗的见证。徒27:9-10)

  在气候温和的季节,水手的制服是白色的粗布上衣和裤子加上一顶草帽。纪律要求在上午9点召集全体船员,如果发现我们的衣服肮脏或不整,我们的下场就是名字被记到“黑名单”上,并会被要求在我们指定的工作之外去做各种各样的刷洗和脏活,如此便剥夺了我们在早班之后休息和睡觉的时间。没有什么惩罚比这更加可怕又可耻,而这正是我们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换衣服,并有足够的时间去洗衣服和晾衣服,即使我们不得不去干那些脏活,但每一天都穿着干净洁白的衣服出现,这也将是一种极大的愉悦,并且对我们来说也是有益处的。我从来不记得自己曾经被同时配发过3套以上的衣服可以去更换,我们每周只有1天时间可以去洗衣服,那仅仅是在天亮之前的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在那段时间全体船员(大约700人)都被叫到上层甲板去刷洗衣服。在同一时间内,那里只能容得下不超过四分之三的船员,但无论如何,当天亮了,两个小时结束时,我们就会被命令立刻将所有洗过的衣服都挂在晾衣绳上。

  有些人会说:“我根本就没能找到地方打水洗我的衣服。”

  “我也没办法!把你的衣服都拿走,去拿甲板磨石开始刷洗甲板吧。”

  命令是极为严苛的,无论是谁,胆敢在洗衣服这天的其它任何时间里晾衣服,都会受到惩罚。

  为了避免被发现和惩罚,我一大早就起来刷洗我的裤子,然后把裤子穿在身上晾干。我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方法,就冒险找个时间把我的湿裤子挂在了主帆后面一个隐藏的地方;不过当马上收起主帆的命令下达之后,中尉就发现了我的裤子。主帆的船员(大约50人)在吃晚餐的时间被命令立刻前往后甲板。

  “所有人都到齐了,长官。”召集我们集合的副官说。“很好,挂在主帆那的裤子是谁的?”我从队列中走出并说:“是我的,长官。” “那裤子是你的?你……!当他骂完了我之后,他问我怎么把裤子挂到这里了。”“我就是把裤子挂这里晾干,长官。”

  “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把你也挂在那里。其他人下去吃饭,”他说:“把副水手长叫到这来。”副水手长从饭桌那里急匆匆地赶来。

  “你口袋里有鞭子吗?”他开始察觉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并说:“没有,长官。”“那就马上下去弄一根,给这家伙来一顿他从来都没挨过的鞭子。”“是的,长官,我保证尽全力完成任务。”

  到目前为止,我逃过了所有自上船以来的他曾经威胁要施行的惩罚。我经常提出申请,想要更多的衣服,好让我自己能够有套干净的衣服,但是都遭到了拒绝。从他威胁要施行的惩罚来看,我此刻觉得他就是因为我想要一套干净的衣服而报复我,把我的后背打个皮开肉绽,而且他知道要是我不冒险用一点这类的手段,我就不可能有一套干净的衣服去穿。

  当我的头脑正在飞速地思索着这件事的不公平时,他大声喊道:“拿绳子的家伙在哪?他为什么不快点上到这里来?”就在这一刻,听到喊声的人飞快地从下面冲了上来。中尉停下来,并转身对我喊着说:“你要是不想挨你从来都没挨过的鞭子,你就快点给我跑!”

  我看着他,不知他是否当真。那个看上去也感受到我这件事不公平的副官重复道:“跑!”中尉对那个拿绳子的人喊着说:“把绳子给他!”“是,是,长官!”

  我跳上前去,当他跑到船头的时候,我已经绕过船头,在船的斜桅支索附近离水面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位置预备接应他。他扫了一眼,这份将要由他在那里完成的令人愉快的工作需要极其高超的技巧。于是他命令我上到他那里去。“不,”我说:“如果你需要我帮忙,那就到这里来。”

  就在这个地方,我被魔鬼,就是一切公义的仇敌试探,想要寻求一种立竿见影的自我伸冤,也就是说,如果他坚持要对我实施那威胁中的惩罚,我就把他抓住并扔到水中。有许多人站在上面观看,但除了那个威胁要惩罚我的人,没有人和我说话。就我的记忆所及,我在那个地方待了一个多小时。让我和其他人感到奇怪的是,中尉没有发出任何跟我有关的命令,在那之后也没有去审问我,只是在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我才得知我被列入黑名单约有6个月的时间。感谢满有慈爱的天父,在试炼的时刻中,他用那超越一切的旨意将我从蓄谋筹定的毁灭中拯救了出来。

  隶属于地中海上执行封锁任务之舰队的船只通常都会在3年期满的时候换岗并返回英国,到时候水手就会拿到薪水,并可以在岸上自由活动24小时。由于“罗德尼”号执行任务的3年将要满了,我等待着那一天的自由行动时间,我对自由的强烈渴望常常会令我兴奋不已,我下定决心要竭尽一切所能争取我的自由。

  大约就在这个时候,舰队在里昂湾遭遇了一次可怕的风暴。曾经有一段时间,人们甚至开始疑惑我们中是否还能有人再次看到初升的太阳。这些巨型的船只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就像爬向山顶时那样地上升,接着又会伴着可怕的撞击声突然坠落下去,犹如再也不会浮上来一般。船只变得难以操控,水手们也都束手无策。(见诗人的描述。诗107:23-30)

  当我们到达米诺卡岛的马翁港时,据报告说有10艘船损坏严重。“罗德尼”号损坏极其严重,指挥官授命做好将船驶往英国的预备。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这乃是喜悦之声!“返回家乡的方向!24小时的自由时间!”这乃是令人欣喜的话语。所有的心都充满愉悦。

  一天傍晚天黑之后,就在“罗德尼”号起航前往英国之前,我们大约有50人被点名叫出来,命令我们打好行李预备登上小船。

  “这是怎么了?我们要去哪里?”

  “去‘千里马’号,舷号74。”

  “什么,那艘船刚刚到达预备轮值3年呢?”

  “对。”

  那是一种令人悲痛的沮丧,确切地说,比那还要糟糕,我开始意识到我注定要在英国海军里痛苦煎熬一辈子了。我再一次被分配到陌生人之中,不过大家都知道我就是那个曾经试图逃避为乔治三世国王服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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