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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世纪中之大事与变化

  有些人偏易相信第一世纪的基督徒是遵守星期日为礼拜日,我们愿意忠告这一等人说,他们所信的乃是出于理想推测,而无史料为根据的。我们不但是找不出甚么可靠的史料来证明第一世纪有人遵守星期日,甚至于也是找不出甚么真凭实据来断定在第二世纪在叙利亚及亚细亚地方已经有了遵守星期日的事。反之,我们却找到了很多强有力的材料,证明这一带教会是坚强反对罗马与亚历山太的教会,因为他们容让异邦的风俗进入了教会。叙利亚与亚细亚一带,对于凡非使徒们所立的仪例,均加以反对。

犹太人之战争

  在耶路撒冷城一旦仍然存在并为教会中心点之时,基督教会在实际上是无法与犹太人的风俗习惯隔绝甚远的。直到耶路撒冷城沦陷及基督徒们分散的时候,他们才开始离弃了那些遗传仪例。在西历六九及七O年犹太人战争之后,犹太人又重新回来,并且重新恢复了圣殿礼节的一部分。
   那时在名义上虽是和平无事,但实际上仍是时常有残杀暴动的情形发生。到了后来,当他雅努在位的末几年中,大约是丁历一一五年时,住在埃及的犹太人发起革命暴动,结果,犹太人受一场大残杀而被敉平了。这次暴动扩展到古利奈及居比路(Cyrene and Cyprus)一带,后来也是在一场残杀之下平息了。到了西历一一七年,他雅努驾崩,那在居比路统军的哈德良便继位为皇。在开头时,他想施怀柔政策来安抚犹太人,以便得到绥靖平安。但他的努力却不蒙犹太人的推诚相与以致无功,所以不久他就改变自己的策略,雷厉风行的剥削了犹太人的自由权。宣布他们的献祭、割礼、及守安息日等举动为违法。那时犹太人便暂时地忍受着这些压制,但到后来却由一位名叫巴尔柯巴(Far Cocheba)者揭竿而起,自称是预言中所应许的福星,自认为弥赛亚,现在要拯救同胞脱离罗马政府的压迫。结果,起了一场战乱,残杀暴动,战争了三年之久,革命终于失败了,犹太人受了严刑处罚,并被驱逐出国,不许重回故乡。
   优西比乌形容这场战争的结果及耶路撒冷围陷的情形,说,"城垣被围既久,叛徒终被饥渴困于绝境,那些鼓动叛逆者遭严刑处罚,哈德良且颁一公文从此禁止犹太人重返耶路撒冷,甚至在圣旨上还说明了不许他们站在远处了望他们列祖之地。"

外邦人的势力抬头了

  邬冷尼博士说,"帕勒斯听荒废了;耶路撒冷城改名为开普吞林那(Aelia Capi-tolina),成为一个外邦人的城邑了,城中充斥着异教拜偶像之风。受割礼,守安息日及讲解律法等事,都到处被禁止了;也是不许犹太人进入耶路撒冷城中"。
   照着邬冷尼博士的纪述,可知这场战争的终局,犹太人战败了,被逐出国,并不许他们重返故乡。在耶路撒冷城中盛行了异邦邪教的敬拜,而犹太人的圣殿祭祀等却被停止了。这种祭祀仪式也是不能在别处举行,因为按着犹太人的律法,这些事是禁止在耶路撒冷城之外举行的。此后犹太人既是不能再进此城,那么他们的祭祀仪式也就随之不废而废了,时在西历一三五年犹大人战争结束之后。
   在这场战争之前,基督教与犹太教的仪例是极其相似的。优西比乌说,"那时整个教会是由于犹太信徒所组成的。自使徒在世之日起,以至于城被围陷之日止,他们继续持守着希伯来人的旧观念。"寇斯教授告诉我们说,"在《使徒行传》一书中明显地提到早期的使徒们是无意于将遗传教规等改弦易辙,也不拟在犹太教义的栅栏之外另起炉灶。……他们尽忠于列祖所传下的宗教,这乃是早期基督徒的最显著特性之一。……他们是这样地无意挣破犹太教义,甚至连想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另门别户了"。
   但此时却不同了,基督徒必须显出与犹太教的异点,以便继续在犹太境内作礼拜。这时犹太人不能再进耶路撒冷城了。但基督徒是否能进去呢?我们且看教会史专家优西比乌对此有何特别的记载,他说,"耶路撒冷城中的教会由外邦人成立了;那承继以前受过割礼的主教之后而身为第一任主教的,是马可斯(Marcus)。"在这时以前的主教都是受过割礼的犹太人;但此后却都是外邦人了,因为只有外邦人才能去那里作礼拜。从此我们可以看出,在基督徒的敬拜态度上,在此时必定有了一番的大变化。

反犹的情绪

  此后,基督徒都是尽量使自己与犹太人分别。基督徒既不愿在任何立场上被人目为犹太人,并尽力设法远离犹太人的仪例,所以那时便发动了一种反犹的情绪。我们且听过这样的话,说,"谁若爱护犹太人,…谁就不应列入基督徒及传道人之中。"
   这种情绪与时俱增,到了后来我们还听到康士坦丁(Constantine)说过这样的话,"但愿我们从今后不要有一件事是与那可憎的犹太人相同的。"他又颁行了一条法律,说,"一个基督徒不应该为犹太人服仆役。"在奥尔良第三次议会(the third Synod of Orleans)时,通过了一条法律,"基督徒不可与犹太人结婚,甚至于不可与他们同餐。"在西历三六五年老底嘉议会(the Synod of Laodicea)时,他们通过了一项条件,"基督徒不应该犹太化,也不应在星期六(即安息日)停工。如果被发觉了有犹太化的情形,就要被驱逐出教,与基督无分。"我们从这些反犹太情绪高涨于教会内的情形上,可知那时在组织与教规上,必定有了重大的改变。此外,在此时还有一种重大的运动,极其影响了当时的教会。

知识派主义各处风行

  要明白教会为甚么对于敬拜的日子要采取那种态度,我们必须先明白那时的情形一点。那时亚历山太城基督教学校的教师、革利免与俄利根,都是浸淫于萨克斯及普罗提诺等人所创的新柏拉图派哲学(Neo-Platonic Philosophy of Ammonius Saccas and Plotinus)。这几位教师相信,从一切宗教中都可以找到真理的大原则来,虽是关于上帝的名称有所不同,及在信仰的表现上略有出入,但在基本的作为根据的各原则上却是完全一样的。因此他们便接受各宗教的教义参杂在自己的信仰中,并效法它们。
   教会历史家翰纳克博士说,"第二世纪远胜于以前各时代,这一世纪乃是宗教镕炉,是'混合各教(Theocrasia)'的时期。此中之令人费解者,就是把基督教与合并在这个宗教镕炉中,它虽是居于各教之首,但仍是与其它各教相混化了。那时的'希利尼主义(Hellenism)'正是竭其全力从事此举。该主义自身早就受了一切的神秘、一切东方敬拜的哲学、及最崇高与最怪诞的各份子所吸引,他们假助于那无所不通的圆滑哲学方法,也就是寓言解经法,把他们全体都编识成了一张闪耀的网。此后我不能不说是这张网便笼罩在基督教之上;它利用基督教的崇高性质使人受感动;它尊敬耶稣基督为世界的救主;它也是奉献上一切所有之物及文化上与知识上的宝贝来赞助这福音。只要这福音能让它们仍然存在就行了。虽然福音有其为主为首的权利,但它却须走进世上神学及宗教所已成立的道路,并且陷入那既成的神秘玄妙之中。这真是何等的试探阿,这知识派主义--就是此项运动所得的名称--在它许多的宗教实验场中强力而积极,在基督的名字下建设自己,在许多基督教的观念上发展活泼的与长存的情感,设法给那些还未成型的成型,使那些在外表上尚未完全的得到完全,并且要把基督教运动的洪流纳于自己的小川之内。"
   "这种希拉的思想及人生观实际输入的第一阶段,是在西历一三0年左右。从此之后希拉哲学便乘隙而进,一直进到新宗教的中心。它想要与基督教义的内层有所接解,反而言之,就是基督教本身也伸出手来与它联合了。"

犹太人战争的影响

  第二世纪在基督教的历史上,是一个重要的时期,这是一个大变动的时期,在这时期中,教会与知识派主义相奋斗;并且在这一时期中,知识派主义侵入了亚历山太一带的教会。这种思想是何时开始进入的呢?翰纳克说,"这种希拉的思想与人生观实际输入的第一阶段,是在丁历一三O年左右。"但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我们在前面已经提过,在犹太人战争之后,基督徒对于犹太人及其仪例的态度,已经起了极大的变动。这场战争的结果,犹太人被逐出国外,他们的各种规条祭祀也就随之而停止了。继之,便是人对于犹太人有了极大的恶感。但这种情形并不是在一旦之间就有的,这必定是在这场时断时续的廿年战争之中酝酿成功的。及至战争结束时,这种决裂终于表露出来了,那时犹太籍的基督徒也是与本族的人同受影响。为此之故,基督徒便设法使自己与犹太人之间要尽量地不相同。他们也是勉强撤换了耶路撒冷城基督徒的领袖。该城曾为教会的中心,现在却把袒护犹太人的主教改由袒护外邦人者任主教了。此后继续发展此种恶感,以至于教会中也高涨着反犹的情绪,激动基督徒尽力远避犹太人的风俗与仪例。

反犹的情绪引起了星期日

  我们初次听到知识派反犹,是在犹太人战争时期中。该派人士本是袒护犹太人的,但到了西历一三五年,他们便决定造化神是旧约的耶和华,而从此反对这神及反犹了。
   正当犹太人战争的时期中,"知识派的巴西理得在亚历山太城传道说教。"即是此时此地,我们第一次听到知识派主义进入教会。在西历一四O年,紧接着犹太人战争之后,另有一位知识派的瓦伦提努离开亚历山太城前往罗马城传说他的教义。他工作的结果,有不少人接受了他的主义,而使教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若不是那位曾与使徒约翰作伴及同工的坡旅甲出来作一番工作,那么罗马一带教会遭害之烈当亦不下于亚历山太的教会了。当坡旅甲一听到瓦伦提努的工作,他便立刻离开老家小亚细亚而前往罗马,并引导许多人转离前述的异端,而归回到上帝的教会中。"
   我们找不到甚么真确的史料,提到在西历一三O年之前在各处除了异教徒之外已经有了遵守星期日的事。
   但此后不久,约在西历一四O及一五O年之间,我们找到了第一个提到教会中遵守星期日为礼拜日的记录,并且著写此材料的人们都是含有亚历山太知识派的色彩的。施爱福提到游斯丁烈士说,"大约说来,他也许可以被称为一个基督化的柏拉图主义者。……自游斯丁烈士之日起,柏拉图的哲学在基督教的神学上已经有了直接及间接的影响势力。……我们可以追溯上去,尤以亚历山太城的革利免及俄利根为然。"巴拿巴与游斯丁的著作是第一部材料提到星期日为礼拜日,时在西历一四 O或一五O年左右。此后便是革利免的著作是第一次提到星期日为主日,时在西历一九O年。这种情形究竟有何意义呢?这个意义就是说,遵守星斯日的风俗从异教搬进教会之中,乃是由于知识派势力的影响。
   耶鲁大学的教会史教授伍克博士(Williston Walker)说"这古天主教发展其显着特点之时,乃是在西历一六O及一九O年间。""这是在与知识派主义及孟他努主义(Montanism)奋斗后,才产生了古天主教会。""[这种与古代哲学精华--主要的是柏拉图主义及斯多亚主义--相结合,其密切之度已非其它正统教派所能及,而结果便成了基督化的知识主义了。"
   当天主教会发展之时,它是吸收了这些亚历山太派的观念理想。在开头的时候,小亚细亚一带的教会曾强力反对此举,但到后来亚历山太派的势力到底侵入了罗马帝国的各处,并被教会所领受了。韩纳克博士说,"天主教在开始时曾与知识派相奋斗。它需付出重大的代价才能胜利,而压倒那种潮流;我们几乎可以这样说,那失败的知识派反而是比那胜利的天主教更占上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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