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命从何而来

第二部分 生命有机体

  毫无疑问,生命如何从地上产生,这个最令人困惑的问题堪称最大的生物奥秘。

──Gordon Rattray Taylor[1]      

  听来自点夸张,地球的表面到处生息繁衍着林林总总的生物,小到直径是1/2000毫米的细菌,大到高达100多米的巨杉。在动物王国中,蓝鲸体长可达30米,可能是迄今为止地球上最重的动物。华盛顿州生长着一种地下真菌,占地面积竟达600公顷(1500英亩),足有资格角逐世界“植物”之王。历时历代,一个伟大的问题便是何时何地,纷繁复杂的生命如何产生的?

  古往今来,很少有人怀疑各种生命形式是从无生命物质中自发产生的。似乎我们可以亲眼目睹人和动物身上自己生出跳蚤和虱子,青蛙从泥里出世,池塘里水藻缠绵,小动物们戏水,飞蛾在雾里展翅穿行,蛀虫在水果和树瘤中噬咬。很多种寄生虫,比如说绦虫,以前被认为是人体和动物体中自生的。化学先驱海尔蒙特(Joannes Van Helmont 1579—1644)说他亲眼看到蝎子从砖缝中的罗勒草中生出来。他创造了一个自行繁殖老鼠的方案[2]。如果把装有破布和麦子的盒子放到阁楼或仓库里,它一定会生出老鼠!这个实验现在也可以做,并且可以得到相同的结果,只是解释不同而已。海尔蒙特的实验仅是致使自然发生说盛行一时的多种证据中的其中一例。支持这种见解的观察资料是可高度重复的。只要付出时间和努力,他也可以找到苹果的蛀虫和泥里的青蛙等等。科学怀疑自然发生,也就是在怀疑发生的原因本身。

  不管怎样,仍有一些人持怀疑态度。从十七世纪到十九世纪,它一直都是争议的热门话题。呼吁实验性方案的主要领导人是意大利Arezzo的医师雷迪(Francesco Redi 1626-1697)。我们早已知道苍蝇的幼虫──蛆──在腐肉中繁殖。雷迪[3]用各样的动物尸体做实验,其中包括蛇、鸽子、鱼、绵羊、青蛙、鹿、狗、羊羔、兔子、山羊、鸭、鹅、母鸡、燕子、狮子、老虎和水牛。令他震惊的事实是不管用的是哪种动物的尸体,都产生出同类的苍蝇。他知道猎人在夏天通常用布来盖住肉,以免苍蝇来叮食,所以他怀疑苍蝇也许就是蛆的来源。为了验证这一想法,他在一个封闭的罐里放了肉,同时去一个打开的但用纱布盖住的罐里也放了肉。结果表明,蛆并没有在腐肉中产生,由此,他得出结论,肉本身并不会自发地产生蛆,它只不过是苍蝇繁殖的一个场所罢了。

  然而,雷迪的试验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这场辩论持续了两个多世纪。其它实验结论也相互矛盾。研究者们从他们各方预想的前提,对于同一结论做出不同的解释。自然发生说在十九世纪初更被普遍接受[4]。问题的关键是这些寄生虫是怎样产生的?有人说在上帝完美的创造中不可能创造了蛆──它们肯定是自发产生的。也有极少数人持有这样的观点,那就是蛆这种有机体代表自由生命体的退化。

  法国著名科学家巴斯德(Louis Pasteur 1822—1895)给了自然发生说“致命的一击”。他在研究微生物的过程中逐渐卷入这场激烈的斗争。巴斯德把水和有机物质作为培养液放入长颈瓶中,并用曲形管来隔绝灰尘,让空气自由流通,这是自发生成的必要条件。他煮沸细菌培养液,杀死微生物,尽管瓶中的空气能流通,但生命无法形成。他信心十足地声称:“这一简单实验就能说明,无生源说是永远也站不住脚的[5]!”

  不幸的是,巴斯德错了,这场争论并没有就此停止。微生物学教科书特别提出了基于无生源说的各样争论,以此标榜科学的胜利。如果故事以巴斯德的结论告终,事情几乎就是如此。然而,就在巴斯德赢得这场争论时,进化论的观念和与之相关的假设生命是在远古时代的某个时期在地球上自发产生的观点也在逐渐地被接受。这使该问题完全混不清了。一方面,巴斯德和其它科学家的优美实验表明生命只能源自生命;另一方面,进化论者们又认为生命是在过去从无生命的物质中产生的。在某种意义上说,进化论的难题日益尖锐。早期的自然发生说认为生命体从死物中产生(Heterogenesis),然而进化论者主张是生命是从简单的无机物中产生的(abiogenesis)。1871年,达尔文小心谨慎地提及了后者的可能性,他说,蛋白质“在某个温暖的小池塘里”形成了,接着“经历了更为复杂的生命变化”[6]。

  1924年,自然发生说取得突破性进展。当时,著名的俄国生物化学家A·I·Oparin详尽阐述了简单的无机物和有机物相结合会逐渐形成复杂的有机组合,而这些有机组合也能形成简单的有机体[7]。其它科学家也纷纷提供论据。这样,生命是在过去某个时候,在富含有机组合的“汤”里产生的观点就成为一个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科学家们通常把这一过程称为化学进化。

  几十年后,各种重要问题呱呱坠地。生物化学家和分子生物学家开始研究一些极为复杂的分子和高度完整的生物化学系统。自发产生这些复杂生命体的极大的不可能性成为一大挑战。

简单生物分子(生物单体)

  生命有机体内的化学成份通常极度复杂。一些相对简单的有机分子(生物单体)组合形成复杂的生物分子(生物聚合物),比如说蛋白质和核酸(DNA)。生物聚合物可以包含成百上千的相互连接的简单分子。氨基酸(生物单体)是蛋白质(生物聚合物)的简单堆积块。生命有机体中基本上存在20种不同的氨基酸。几百个氨基酸可结合形成一个简单的蛋白质分子。核酸(生物聚合物)结构更为复杂,它包含核苷酸组合(生物单体)。这些核苷酸链本身包括一个糖基、一个磷酸盐和一个核苷酸基。(基本上有四种不同的核苷酸链)。核酸可包含几百万核苷酸。有机体的最基本的遗传和新陈代谢信息就编码在不同的核苷酸碱基的排列顺序中。科学家们把核酸称为DNA(脱氧核糖核酸)和RNA(核糖核酸)。两者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它们所含糖的类别有轻微的不同。

  一个核苷酸是磷酸盐(P)、糖(S)和A、T、G或C中任意一个的组合。每一个细胞中人类遗传基因都包含大约30亿双这样的DNA链。A、T、G和C分别代表腺嘌呤、胸腺嘧啶、鸟嘌呤和胞嘧啶。S代表糖,P代表磷酸盐,两组链由氢键相连接。

  1953年,米勒(Stanley Miller)发表了迄今著名的生物单体合成的实验结果[8]。不计其数的教科书把这一实验描述成理解生命自发起源的第一步。米勒在芝加哥大学诺贝尔获得者哈罗德·尤里试验室工作时,模拟科学家们假想的原始地面气层的成分,成功地制造了氨基酸。他在一个封闭的烧瓶中加入甲烷、氢、氨和水蒸气并进行电解,这样氨基酸就产生了。从那以后,该实验就被多次重复并不断得到改进。蛋白质和核酸所需要的大部分生物单体在这类实验中也产生了。

  虽然科学家们已经在实验室里相对容易地合成许多生物单体,但是要真正把这些实验与原始时代的地球所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还是有许多的难点。比如说,氨基酸形成于碱性环境中,但碱性环境又不利于糖的形成9。而氨基酸和糖都是组成生命有机体的基本成份。

  另一个疑点就是氨基酸的结构。同等数量和原子种类的氨基酸,可以根据原子的排列顺序以不同形式存在。我们可以根据分子旋光平面图发现左旋(逆时针旋转)形式和右旋(顺时针旋转)形式。这两种形式有如彼此的镜中像,像一个人的左右手一般。实验证明,生命体包含的几乎大部分都是左旋形式的氨基酸,然而在实验室所合成的氨基酸左旋、右旋形式各占一半。原始“汤”包含对等的左旋、右旋形式的氨基酸,是怎样进化成全部左旋的氨基酸[10]?很难想象,生命体内不同种类的氨基酸在合成第一种生命形式的蛋白质时,偶然的就全变成了左旋形式。于是就有许多假设来解释这一点。一组新的实验建议说磁场能产生几乎纯正单一的左右相反的镜像,但该报道结果被证明是个骗局[11]。这种左右相反结构的难题也同样存在于糖类。

  另一问题就是在地球岩石中缺乏证明所有分子形成于“原始汤”的证据。如果在远古某个时代确实存在一个富含生命起源的有机分子的海洋,那么岩石上就应该有证据,然而事实上却没有。在代表生命进化的深层地质层中显然缺乏富含有机物质的岩石[12]。

  氨基酸的旋光异构体(D和L形式)。字母代表每一原子的化学元素。R代表随不同氨基酸变化原子团。注意一种形式实际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三维镜像。

  许多问题的产生主要还是考虑到在远古时代生命单体组合就能形成像生物聚合物那样的复杂分子的难度。加利福尼亚调研组织[13]的化学家多赫尔(Donald Hull)用最简单的氨基酸,即含有NH2CH2COOH成份的甘氨酸举了一个例子。他估测,如果甘氨酸形成于一个远古的环境中,那么97%的甘氨酸都会在到达海洋之前分解,而剩余的3%也会在海洋中面临毁灭。同时,他估测氨基酸最大的浓度不到1/1012摩尔。他说:“即使是对于自发产生生命的最具价值的东西看来也毫无希望了。”以上他所陈述的那些难点在其它更复杂精密的氨基酸中体现更为严重。为了解决这些难题,一些科学模式建议浓缩并设法保护洞穴中的“汤”。这需要高度的专业性、限制性和偶然性,这几乎是不可能达到的。

  一些研究者[14]详细评论了关于化学进化这个重要问题。科学家们的偏见所带来的干扰要到达何种程度才能使实验结果符合我们所期望的呢?使用精选的化学元素和复杂的仪器制造生物单体,这只是实验室里的结果;在原始地球上要自发产生这些生物单体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在某些方面,比如说化学反应物的高浓度,如果根据实验结论推测,降低到自然条件下的实际浓度,在实验室中就可以适当使用。但是如果保护产物以免破坏能源,或像米勒那样使用弯管隔离产物或去除无用原料成份的做法却是不适当的。对实验室的操纵只会更突出造物主的天才计划,而不是死寂的原始世界里的自发活动。除非我们能在无实验室条件下做出适当的调节,否则我们不能用实验来分析化学进化。

复杂的生物分子(生物聚合物)

  通常,教科书所描述的都是单细胞生物的合成,而对于生物聚合物的起源描写甚少。虽然研究生物单体起源很难,但研究生物聚合物更为困难,因为核酸、蛋白质这类物质要复杂成百上千倍。生物聚合物的正常功能需要它们的生物单体正确排序。这就不仅仅是使用大量能量使生物单体组合的问题了。您可以在汽车底下引爆一管炸药来推动它,但这决不是一种有用的运输方式!这些复杂的分子高度严密,绝不会如假定的那样偶然形成。诺贝尔奖获得者Jacques Monod,在他的名著《偶然与必然》一书中[15],阐述了这样一种观念:“偶然是生物圈内所有革新和创造的来源。纯粹的偶然,完全是自由但盲目的,是进化论大厦的根基:这个现代生物学的中心观点已不再与其它可能成立或想象的假设相提并论。现在它是唯一的可接受的假说,是唯一用观察和检测过的事实证明的假说。”然而,正如许多数据所显示的,功能复杂的生物分子是偶然形成的这一可能性依然令人难以置信。

  我们都熟知,抛一枚硬币,得到“正”或者“反”面的机率是1/2;掷一个色子,获得“4”的机率是1/6;如果缸里有999颗白玻璃球和1颗红玻璃球,那么我们第一次从缸中能拿出红玻璃球的机率是1/1000。而要得到生物聚合物的正确组合的机率更是微乎其微了。

  生命有机体通常包含成千上万种不同的蛋白质。蛋白质通常是由一至几百个氨基酸连接成长链组成的。前面我们已经提到,生命有机体包含20种不同的氨基酸。这些氨基酸必须在长链上以特定顺序排列以确保蛋白质的功能运作正常。这种排列类似于书写,其中字母就代表氨基酸,而句子──这种情况通常包含100或更多的字母──就代表蛋白质。一些“拼写”错误还是允许在氨基酸链上出现的,即有一些位置可变化。但在某些重要位置,一个氨基酸分子的交换就会导致生命体致命的危险。地中海型贫血,镰状细胞贫血和某些癌症的产生就是因为一个氨基酸分子的变化导致的结果[16]。

  假设我们需要一种特定的蛋白质。那么氨基酸需要组合排序多少次才能得到要求的蛋白质呢?可以组合的数目是无法想象的,因为二十种氨基酸可任意组合,而任何组合可占有任意一个位置。一个由100个氨基酸组成的蛋白质,氨基酸随机组合的数目估计比宇宙中所有原子的数目还要多很多倍[17]。因此,产生一种特定的蛋白质机率极小。如果我们需要两种特定的蛋白质呢?那可能性就更小了,小到不可思议[18]。然而,事实却是:就算最简单的生命形式都需要不同的特定的蛋白质。有一项研究[19]估算在一个蛋白质氨基酸链上得到100个氨基酸正确位置的机率。在这100个特定点上不允许出现错位现象(拼写错误),虽然在其它相间点上可存在有限的错位现象。形成这样一种蛋白质,首先从20种氨基酸中选出特定的(可能性为1/20)。精选氨基酸必须是左旋形式(可能性1/2),然后它必须形成一个缩氨酸的化学键(可能性为1/2)。我们把这些可能性相乘,这样生成第一个氨基酸分子的可能性为1/80,两个的可能性就是1/6400,依次类推,100个氨基酸组合成一种特定的蛋白质机率为4.9×10-191。其它类似的数据都说明,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20]。

  问题不仅仅是使氨基酸排列有序,发生化学组合。我们还要从远古地球上大量混乱的有机组合中选出正确的氨基酸种类。前面提到的米勒的电解实验所产生的氨基酸还包括20种以外的种类[21]。

  可笑的是,就在米勒发表有关氨基酸和其它单细胞生物合成的同一年(1953),沃森(J.D.Watson)和克里克(Francis Crick)出版了他们获得诺贝尔奖的大发现──脱氧核糖核酸(DNA)的结构[22]。他们发现细胞的遗传信息隐藏在迄今著名的DNA的双螺旋结构中。要表达遗传信息,细胞需要三个核苷酸碱基的排列为一个氨基酸编码。通过一个庞大而复杂的信息传播和解释系统,细胞内聚集了大量的蛋白质分子。一个简单细菌的遗传系统拥有400万的核苷酸,而更为复杂的有机体,比如说人类,则多达30多亿。奇怪的是,一些两栖动物和花类植物比人类的核苷酸数目多十倍。最小的独立(可能是)有机体──霉浆菌──有58万个核苷酸基,隐含482个基因代码[23]。对于高等有机物,DNA的大部分功能尚未得知。其中某些功能肯定是对生命十分重要的,比如说,指挥成千上万的蛋白质分子产物或组成身体结构,或作为酶服务于身体。酶能够帮助促进化学反应,比如说氨基酸的合成和成千上万的其它变化。有时,一个酶分子能指挥几千个分子每秒的化学变化,当然,大部分的变化都是比较慢的。如此复杂的酶,又有着高度组织的重要的成份和形状,这就向无生源说提出了挑战。最近,有人提出生命起源于某种自我复制分子[24]。所有这样的理论都忽视了在生命系统中需要缜密、复杂、完整的信息指挥几百次新陈代谢功能的事实。

  前面所提到的氨基酸合成蛋白质的非可能性比起核苷酸形成DNA来说要小得多。难道这一切都是偶然产生的吗?

  1956年在瑞士的日内瓦连续举行了两次野餐会。这两次野餐会被誉为一场产生学术界上里程碑的讨论会。出席者包括四名数学家和两名生物学家。数学家们从容不迫地从可能性的角度对进化论提出质疑,以此挑战生物学家。这场激烈的争论以要用更细的分类学方法来研究这一争议的主张宣告结束。该研究在费城的威斯塔学院举行的讨论会上达到高潮。与会者主要是生物学家。几乎一字不差的会议记录已经出版[25],虽然比较复杂,但不枯燥不乏味!生物学家们对于针对进化论的挑战感到不悦。他们坚持认为那些数学家不了解进化论,但是他们又无力提供足够的事实来迎接这些挑战。

  举个例子吧,马萨诸塞州技术学院的Murray Eden对于艾西氏细菌的核酸生物聚合物的(染色体)基因有序排列的可能性提出疑问。该有机体体形微小,在1毫米之内我们可以放置500个首尾相连的艾西氏细菌(每英寸可放置12500个)。但就在它们体内,存在着大量的排列有序的遗传因子。这些遗传因子是怎样随机地变为排列有序的呢?Eden计算出如果有人让艾西氏细菌覆盖地球表面两厘米厚,那么就有可能使两个遗传因子在50亿年内(地球上产生生命的估算时期)找到正确的位置。但就算有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可能使其它遗传因子回归正位,更不可能让这些因子进化──因为这是一个更复杂的过程。更不可能使其它的有机体有时间进化,其中有的有机体的结构比艾西氏细菌复杂上百倍。当我们检验这些假设的不可能性时,不必细说假定的生命进化所需要的时间太过于简短了。这场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讨论会助长了人们对当时生命起源解释的普遍不满,同时也鼓励一些进化论者转变,另寻出路。

细胞

  一直困扰进化论的复杂问题是生物聚合物是如何组织成具有特定功能的单位即细胞的。一个细胞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联合体,它把核酸的遗传信息运输到有机体制造蛋白质的场所,反过来又使这些蛋白质接近它们产生作用的各类化学元素。生物聚合物与一个功能细胞的巨大差别是关于生命起源的另一个大问题。我们可以假设形成一个细胞有一个逐渐的进化过程,但等到细胞完全成形,它的许多功能也不复存在了。为了得到合适的蛋白质和DNA,细胞需要其它许多复杂分子,比如说脂肪和碳水化合物。虽然这些合适的化学分子一度出现的偶然性似乎很不合理,但是要让它们同时、同地集中在细胞膜中产生生命体似乎就更不可能了。不管怎样,科学家们已经沿着这一思路提出许多假想建议了。

一个典型的动物细胞

  DNA链为RNA编码的电子显微图解。DNA链(S)通常被RNA的“分枝”所覆盖,形成了一个圆锥状的细胞间质(M)。当DNA产生时,编码S在细胞间质(M)的每一分枝上表现出来。分枝最初很短,然后随着DNA线越来越长,到最终完成时它们长得可以垂掉下来。许多特殊的酶分子(蛋白质)参与到这个复杂的过程中。1U等于1毫米的1/1000。

  一种提案认为原始细胞的某些形式可以自发产生。Oparin[26]提议说当大量分子结合成一种称为凝聚层的球状体时,细胞有可能形成。化学家福克斯(Sidney Fox)[27]就成功地把氨基酸最终合成了微球体。然而,这些实验都忽视了细胞真实结构的复杂性[28]。威廉·戴(William Day),这位一直对生物进化论持争议的人在评论凝聚层和微球体时这样说到:“无论你怎样看待它,这都是科学的无稽之谈。[29]”

  表面看来,我们可以把原始细胞与真正细胞相等同。两者都体形微小,都由有机分子组成,但相似点也就仅此而已。一个生命细胞是一个无限复杂的结构,堪称化学活动的一个奇迹。两位生物学家曾这样描述过大分子细胞的形成:“是一场了不起的飞跃,远远超过可试验假想的范畴。在那个领域一切都是凭推测。既有的事实并没有给细胞产生于这个星球提供根据。[30]”生命确实很奇特!

  Harold J. Morowitz,用热力学(分子与原子之间的能量关系)计算出有机分子自发形成一个微小而简单的微生物比如说艾西氏细菌的可能性大约是1/101011。而生成最小的直径大约只有0.0002毫米的自由生命体霉浆菌的可能性为1/105×109。可以说并没有多大的可能性[31]。其它许多类似的计算也证明生命是如此的复杂,而要其自发产生的不可能性又是多么高呀!

  诺贝尔奖获得者,沃尔德(George Wald)曾经对进化论的窘境作过如下描述:“人们只能期待某一天承认生命体自然产生的不可能性。然而,现在我们已经是这样了,我相信这是自发产生的结果。”[32]

  当我们考虑到最简单的有机体都那么复杂时,很难想象一个生命系统是怎样起源的。在这些构成要素中存在着一种强制性的相互依赖关系。比如说,从核酸(DNA)到一个蛋白质产物,翻译系统需要至少70,至多可达到200个不同的蛋白质[34]。该系统缺乏任意一个蛋白质将不能运作。另外,蛋白质对产生核酸有重要意义,同样核酸需要产生蛋白质。这种相互作用是怎样开始的呢?有人说RNA可以通过自我复制(见下)产生新生命。不幸的是,这并没有解释RNA是怎样起源的,从RNA到生命体内发现的复杂翻译系统是一个巨大的飞跃。既然该系统不可能分裂成单独的功能体。那么假想这种起源是一个逐渐的过程也不可能了。它的运作是整体性的,大部分都需要依靠其它部分。

  再者,有生物不仅仅是细胞膜内诸如生物聚合物等的集合达成的化学平衡。那只是一个死细胞。细胞内发生的成千上万的化学变化是处于非平衡状态的,这是生命进程的一个基本要求。在最初的生命体中,必须具备新陈代谢的动力。生物学家Greorge T. Javor通过比较在容器中静止的(死的,处于平衡状态)水和从源头慢慢流过容器(活的,非平衡状态的)的水来阐明这一观点[35]。

  但这些远远不够。生命有机体的特点之一就是具备繁殖能力。繁殖是一个需要细胞最复杂的部分精确复制的一个复杂过程。这样一个过程肯定是细胞基因中所特有的。所有这一切单纯依靠偶然因素实现,确实令人难以置信[36]。创造论者有时因相信奇迹受到遣责,但相信生命是自发产生并且毫无高智能的设计似乎更是一个“奇迹”。

其它理论

  虽然科学界普遍接受生命自然发生说,但为这一假设提供合理解释的可能性的研究的失败导致其它推理。下面,我们例举六种。

  1.有人认为基本物质具有某些特别的,不为人所知的,可能会产生生命的特性。科学家称这种理论为生物化学宿命论[37]。但是,我们缺乏证明化学元素本身也含有如核酸中编码一样复杂信息的证据[38]。

  2.另一种理论认为生命的产生是蛋白质和核酸,同时加入能量的协助而形成的一种自我产生的相互作用的循环系统[39]。该理论不是特别有用,因为它包含过于复杂的基本体[40]。

  3.该理论认为生命产生海洋中的地热喷泉处[41]。这样的环境能保护生命免受不利环境的影响提供保护。然而,热量也会对某些精细分子有致命影响。这就要我们解释在如此局限而特殊的环境中复杂生命如何产生的。

  4.该理论认为生命不会以细胞的结构形式出现,而是产生于固体的表面,比如说黄铁矿的晶体(傻子的金子)[42]。但无论如何我们也无法相信晶体中的那种简单的原子排列会给复杂生物分子提供所需的模式[43]。

  5.另一种类似的理论认为生命的遗传因子是以黏土矿作为模式组织起来的[44]。这种理论同前一种有着同样的缺陷。黏土矿的简单排列规律对蛋白质和核酸的高度特殊复杂性根本帮不了什么忙。

  6.该理论认为称为RNA的核酸本身含有一些酶,可以自我复制,这样就产生了生命[45]。该理论最近引起了较大的关注。研究者们经常提到远古的“RNA世界”[46]和“核糖酶”,也就是具备酶功能的RNA分子[47]。但这种理论也有许多疑点[48]。第一个RNA分子是怎样诞生的?RNA组合即使在最好的实验室条件下也很难产生,更不要说在原始地球上了。在论及RNA的复制时,诺贝尔奖获得者生物学家Christian de Duve这位支持“RNA世界”观点的人承认:“问题并非如第一眼所看的那么简单。时至今日,我们在如此有远见和先进技术支持的条件下,所有制造可催化RNA复制的RNA分子的实验均以失败告终,更不要说原始地球了。[49]”就算RNA的正确的种类确实存在,那它又是怎样得到所需的大量信息来指导复杂生命系统的?从化学进化的前景来看,生命起源的复杂性仍是一个尚未解决的难题。

  所有这些理论都是很主观的,证明现行的解释距离产生令人信服的证据很远。诺贝尔奖获得者克里克直率地承认:“每次我写下一篇关于生物起源的论文,我就发誓永不再写第二篇,因为这些思考建立在太少的事实之上。”[50]米勒也表示了同样的担心,他说这一领域需要一个惊人的发现来限制这些猖獗的投机活动[51]。

结论

  巴斯德论证生命源自于生命。从那以后,便有许多研究试图证明生命来源于无生物。科学能够成功地在实验室合成简单的生物单体。然而,这样的实验与真实的远古地球所发生的一切的关系还令人置疑。浓度、稳定性、特定的镜像以及地质学上“原始汤”证据的缺乏,这些疑点都使化学进化变得极不可能。考虑到高度组织的生物聚合物的起源时,它们产生的可能性太小,以致于我们都不予考虑它们产生的偶然性。当我们再想到在一个“简单”的细胞中竟同时发生着成千甚至上万的化学变化时,这些疑点更加复杂了。

  与化学进化相联系的一些疑点的确可以通过创造论的某种理论解决。与生命起源相联系的数据更倾向于存在一位优秀策划者和生命是直接有序地被造的这个事实。如果我们不信创造论,那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接受某种化学进化论,但反对化学进化论的科学数据迫使我们不得不寻求其它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