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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约瑟自传
8.从瑞典归来时那段尽是风暴的航路

  结婚6周之后,我以“弗朗西斯”号大副的身份开始了另一段航行,这艘船由新贝德福德的希契船长指挥。我们驶向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在那里我们装载烟草前往欧洲的不莱梅。接着又开往瑞典的哥德堡,在那里我们又装载了一批条形铁返回马萨诸塞州的新贝德福德。

  由于希契船长是和别人共同拥有的这艘船,为了能运送这批铁赚个几千美元,他将船装载得吃水特别深,看上去似乎不怕出现任何危险,直到我们在北海遭遇了一场猛烈的风暴。我们装载着非常沉重的铁,再加上一直狂吹不止的西风,使得船承受的负荷极其巨大,以至于船开始大量漏水。我们搬出了大约20吨的铁并将其固定在甲板上。这使船体的压力得以减轻一些,然而西风一直在吹,我们向西前进,不过速度很慢。

  最后,希契船长说:“我们必须得定量供应水了,”他问我觉得我们能喝多少水。我回答:“一天两夸脱。”

  “一天两夸脱水?”他说:“为什么啊,我这辈子就从来没一天喝过两夸脱水!我每天早晨喝两杯咖啡,晚上喝两杯茶,白天的时候喝两到三玻璃杯格罗格酒(当时还没有倡导禁酒的团体),这差不多就是我喝的全部东西。我从事航海差不多有30年的时间,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定量配给。”

  我就没那么幸运了,吃定量供应的食物5年之久,又有好几个月连水都只有少量的供应。我对希契船长说:“定量供应水这个事情本身就会让你有喝更多水的渴望。”不过,他根本就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竟然说:“那我们就多等等看,我可不信我一天能喝两夸脱水。”

  由于我们前进的道路依然受阻,而船上的漏点也越来越大,希契船长说:“你明天早晨值班。我想你最好先估计一下还有多少水,然后把水桶给管住。”

  “非常好,长官,”我说:“那我应该给每个人分多少水呢?”

  “就从两夸脱开始吧。”

  这件事完成了之后,船长的那两夸脱被送到了他的船舱。

  晚上7点左右,当我在甲板上踱步时,后仓的门是开着的,我听到希契船长在黑暗中大声嚷嚷:“莱姆!你还有水吗?”(莱缪尔[莱姆]是希契船长的侄子,当时在统舱里闲逛。)

  “有啊,长官。”

  “给我喝点,好吗?”

  不一会儿,我听就到船长把水从莱姆瓶子里倒出来时发出的咚咚声,他好像非常渴,而此时距离他领到那两夸脱水才不过12个小时而已。

  第二天早晨吃饭时,我问道:“希契船长,昨天晚上的水喝得怎么样啊?”他笑了,承认他自己犯了错误。“就像你说的那样,一想到有限量,人就会觉得渴。我以前从来没体会过。”

  在遭遇了一场大风之后,希契船长有些草木皆兵,担心“弗朗西斯”号的装载太重,根本就无法安全横跨大西洋。召开会议后,决定将20吨铁抛出船外,借此部分地减轻船的负荷。几个小时之后,这项工作完成了,那些条形铁很快就沉入了我们下面5英里甚至更深的地方,到了那个被水手们称为“戴维·琼斯之宝库”的地方。

  又有20吨铁被抬上了甲板。这种变化极大地减轻了船只的负担,这样就可以使船更好地航行。不过船长依然担心把帆拉得太紧会让船的裂缝变大,进而让我们都葬身海底。

  我们储存的口粮越来越少,只能限量供应牛肉和面包,我们那为数不多的库存差不多要耗尽了。我们所有人都开始变得焦虑,觉得自己进天国的日子要到了。最后,风向开始对我们变得有利,我们的航速很快。来自东南方向的风在过去3天中一直不断加强,按照我们的估计,如果再持续3天,我们就可以到达新贝德福德,也就是从哥德堡出发后的第70天就可以到达。

  然而我们却失望透顶,因为到第3天午夜的时候,风已经加强到了可怕的程度。暴怒的狂风似乎要将海面上的一切生命都毁于一旦。就我所经历的一切而言,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在可怕、毁灭一切的暴风中,天上显出如此不详的天象。海水上涨到了可怕的高度,在我们这艘重载的船只爬到大海那波涛汹涌的顶端之前,水有时几乎会漫过我们的桅顶。呼啸狂吼的风吹过船顶,将每一个我们鼓起勇气扬起的风帆都拉得紧紧的,并将我们再次推下可怕的深渊。我们壮着胆子扬起的全部风帆就只有一张打开了一点的主桅帆和半张的前桅帆。我们需要尽快将船驶离这波涛汹涌的海面,但却十分担心强劲的风会将风帆从帆绳上撕扯下去,那样我们只能任由大海的力量去摆布并被掀翻,和我们运送的铁一起沉入海底。

  我们告知负责值班的人一定要衣不解带,随时做好预备展开处置。我们判断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墨西哥湾暖流的东部边缘,是整个美国海岸风暴最频繁的可怕区域之一,或者我们所在的位置也可能是世界其它某处的海岸。无论如何,我们只有越过这里才能回家。

  我进入船舱片刻,向希契船长报告暴风正在加强。他虽然不愿看到此种情况,不过还是说:“贝约瑟先生,将船停在海上!”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不久之前,一股猛烈的海浪砸向了我们的船底,舵柄在大约4英尺的地方折断了。我们只能把它接起来,现在借助舵柄上的绳子和辅助性的索具,需要4个经验丰富的人用尽自己的平生所学才能进行操控,用这种方法掌舵,才能保证这艘船能够在大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澎湃的海上航行。我们持续不断进行的工作差不多是这样的:

  “向右转舵!”

  回答的声音是:“右转舵,长官。”

  “稳住,这边又一个可怕的大浪过来了!”

  回答的声音是:“稳住。”

  “船头朝着什么方向?”

  回答的声音是:“西北方向。”

  “稳住,保持船头朝着这个方向。干得漂亮!”

  如果这艘船的舵失灵了,那可怕的大海估计就会吞没我们的船尾,将我们所有人都卷到船外去。

  “向左转舵!这边又有一个大浪过来了!现在稳住,海浪正在冲击船尾。”……

  黎明时分,大雨浇在了我们的身上,在这样的激流中,海浪冲过来之前,我们几乎看不到海面的情况。这场雨预示着一种比我们目前处境更加可怕的变故(如果还有比现在更可怕的情况的话)。我这寥寥无几的经验告诉我,就这个方面而言,墨西哥湾暖流对于航海家来说比其它任何可航行的海域都更加危险。

  “这艘船在波涛翻腾的海洋,以及人们的颤栗、挣扎和尖叫中,在午夜时分连同其所运载之沉重的铁和宝贵的生灵一起沉没。”

  在大海的深谷中早晨7点到8点之间,在一阵大暴风之中,风突然转成了相反的方向,我们的帆撞到了桅杆上。与此同时有人大声喊着说:“船顶风了!”

  “左满舵!快!快!”

  我就像走在甲板上那样迅速地爬上了30英尺高的主桅杆,那里系着前帆索。我把帆索从桅杆上甩了下来,并喊道:“所有人立刻到甲板上集合!”

  在从海浪的最高处俯冲下来之后,船舵发挥了作用,船头转向东北方向。前桅帆再次张开,否则我们在海浪的汹涌冲击之下,船尾就会不可避免地调转过来。西风猛烈地刮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就停下了来,将我们留在一片死寂之中。

  “向右转舵!你们一个人去叫船长过来!向上拉主桅帆!收起前桅帆!所有人都在中间收主桅帆。加紧干伙计们,使尽全力把帆栓在帆桁上!”

  这艘船现在已经无法驾驭了。海浪朝着我们的背风向冲去,看样子要么会淹没我们的主桅杆,要么就会把我们掀个底朝上。当船长从船舱里出来看到我们的处境时,他喊道:“噢,我的天哪!”接下来就是一阵沉寂。

  这艘船此时像一个身陷痛苦之中的人那样扭动翻滚着。船上下颠簸得非常剧烈,使人很难爬上桅杆。不等他们爬上主桅杆的帆桁,一阵犹如龙卷风一样的西南风向我们吹了过来。这正是我们害怕的事情,也是为什么我们竭力地急着收起风帆的原因。

  大家费了好长时间才把帆收好。这件工作完成之后,又给船抽了一会儿水,全体船员都聚在了后甲板,船长的侄子莱缪尔·T不在其中,另外就是因为担心被从甲板上冲走而遵照船长命令老老实实在下面待着的唯一的乘客——船长的儿子乔治·H。船长说:“厨师,你能和我们一起祷告吗?”厨师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跪下,其他人则双脚站立,极其恳切地向上帝祷告,祈求他保护并拯救我们脱离这凶险猛烈的风暴。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在海上的风暴中发出的祷告。虽然我们都是罪人,但我相信我们的祷告会蒙垂听,因上帝的耳朵不会向苦难之中的海员关闭。因为经上记着说:“因他一吩咐,狂风就起来,海中的波浪也扬起。他们上到天空,下到海底;他们的心因患难便消化。他们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好像醉酒的人;他们的智慧无法可施。于是,他们在苦难中哀求耶和华,他从他们的祸患中领出他们来。”(诗107:25-28)

  我们看上去恰恰处在诗人所说的那种境地之中。当我们在过去这一夜那猛烈的风暴中,为拯救自己的生命做了一切所能做的事情之后,我们的船已经变得无法驾驭了,我们把帆捆得紧紧的,把舵固定在了背风的方向上,之后我们便“无法可施”了,只能向主祈求帮助。我们抓住了后桅的索具和后甲板,在那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并全然安静地等待着我们的结局。

  希契船长毫无疑问地觉得,在我们这次漫长的航行中,没有每日将我们交托给上帝,是他的失职。而此时,就在这危机的时刻,就在我们“无法可施”的时候,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他和厨师是船上唯一承认自己有信仰的人。他们两个都归属于马萨诸塞州新贝德福德的浸信会。厨师是船上唯一的黑人。我一直都相信,上帝特别重看他的祷告。

  在航行中,我只听船长祷告过一次。我在前文提过的某次风暴中因着极其繁重的劳动而精疲力竭,晚上值班时我少值了两个小时,好休息一会儿,我无意间听到希契船长在黑暗的船舱中祷告求主使我健康有力。我这么说并不是不尊敬希契船长,他是一个有着良好教养又心地善良的人,他对待自己的部下和船员友善而尊重。

  在厨师祷告之后,我抓住了瞭望天气的后桅杆上的横桅索去观瞧那猛烈狂怒的风暴。希契船长紧紧跟在我的后边,二副和所有的船员都围绕在后甲板瞭望天气的那个地方,静静地等待着我们对自己处境的判断。风的狂暴丝毫不减,随时都会有惊涛骇浪卷过我们的头顶,犹如从云中涌出的滂沱暴雨倾泻在我们的身上。这艘船看上去已经无法再继续支撑下去了。令人称奇的是,这艘船居然这么久还没有散架。有些时候,船冲上了犹如山峰一般的海浪顶端,似乎它要么会侧翻倾覆,要么就会在急速俯冲下来之后再也无法浮起。

  过了一会,西方的海域开始波涛汹涌起来,两边的海浪犹如拼杀争胜的敌人那样冲撞到了一起。我们沉默了约有3小时之久,我说:“我们的船还能撑得住,但是不会太久了。”

  “我想也是。”船长回答说。

  我说:“在我看来,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把所有的帆都展开,然后在两端的海浪之间向东北航行。”

  “让我们试试吧。”希契船长说。

  很快,我们这艘精良的旧船便开始在两股排山倒海的巨浪之间穿行,先是右边,然后是左边,都受到了最猛烈的冲击。当我们在心里都担心船要被海浪吞没而下沉的时候,它竟然又冲破一切浮了上来,船身颤抖着,似乎有一只看不见手正在从下面引导着它。凭借着那两面张开的被呼啸狂风扬起的小帆,这艘船再次以超乎寻常的力量向前飞驰。

  这艘船到午夜之前一直都在巨浪、颤抖、挣扎和呼喊之间带着那沉重的铁和宝贵的生灵一起苦苦支撑,因着对那位在船上层甲板献上祷告之可怜黑人水手的回应,这艘船最终驶离了撕碎一切的飓风和那令人心惊胆战的风暴,驶向了那天、地、海之掌管者的平安之所。

  当时我的妻子正在离家几英里远的一位亲属家中拜访,一位卫理公会的牧师前来探望。他问我的妻子,为什么她显得如此平静。他告诉我的妻子说,你丈夫搭乘的那艘船已经超过了归港的时间,大家都在为船只的安全担心,而就在这段时间,正有一场极其猛烈的风暴。牧师说:“我想为船上的人祷告。”他的祷告是如此恳切,给我的妻子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甚至她把时间都记录下来了。当船返回家乡,查阅船上的航海日志时,发现他们当时谈论的就是那场风暴。

  最终平安抛锚大约午夜时分,当风向转为北和西的时候,这片海域那狂暴的浪涛已经非常危险了,继续朝着东南方向前进并征服大海已经变得太过凶险,然而为了我们的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将船头对准了东南方向的海域,在从西方袭来的起伏不定又狂暴的海浪间穿行。过了一会儿,在约有15分钟的沉寂之后,我们发现船已经无法操控了。这时,从西偏西南的方向刮来了一阵狂暴的飓风,顺时针偏转朝着北偏东的方向吹去,我们的船则在浪涛之间朝着东北方向前进,接着又向东、向东南、向南、向西南转向。就这样,大约过了4天之久,我们绕遍了罗盘上四分之三的方向,和我们在暴风最猛烈的时候比,距离家乡又远了几百英里。

  这是我经历过的最不可思议也最为煎熬的风暴,我在书里都没有读过像这个样子的,持续这么久的风暴。让我们感到惊奇的是,我们这艘精良的旧船竟然挺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时间。然而,船的漏水量已经增长到在24小时之内需要压12000多下抽水泵的程度了。

  经全体一致决定,我们又把运送货物中的20吨铁抛进了海里。我们努力地向南方的港口驶去,然而持续向西吹拂的风却让我们的航线一直向西偏移。此时冬季依然开始,我们储存的食物和水越来越少,几乎到了要减少配给的程度,而我们持续不断的抽水工作也在消耗着我们的体力。我们偶尔会看到船只,但是都距离太远,无法靠近。我们付出了超出能力所及的努力,扬帆航行直到夜幕降临,然后为了吸引船只接近我们,我们在船尾处竖起了一个杆子,把一桶柏油绑在上面,并将其点燃。这样就会让他们以为我们失火了,进而可以吸引他们过来解救我们,但所有的尝试都归于徒然。

  这件事之后不久,当一切都开始趋于渺茫的时候,约在午夜时分,突然狂风大作,我们看到一艘船径直向我们驶来。那艘船很快就举起了“提灯”来回应我们的信号,不久我们就到了可以喊话的距离。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们问。

  “纽约。”对方回答。

  “你们要去哪?”

  “南美洲。”

  “你们可以给我们分点食品吗?”

  “可以,你要多少都行,我这里有很多。”

  “把船停在一旁,我们会派小船过去的。”

  “好的。”

  在我们开始收拾我们的小船时,希契船长的心开始变得沮丧起来。他说:“吃水线太高了,这小船会沉的,我可不敢让你过去,贝约瑟先生。损失船员是非常令人沮丧的事情,可这小船漏水,会沉下去的,怎么才能保住这船啊?”

  “但是,希契船长,我们的食品已经非常短缺了,现在可以得到补充。”

  他依然坚持说他不想让任何人过去取食品。我说:“让我去吧,然后我叫人自愿报名。”他还是那样犹豫不决。

  我担心我们会错过这次机会,我问道:“你们中间愿意自愿跟我上小船?”

  “算我一个,长官。”“我去。”“我也去。”其他几个人回答。

  “这就可以了,”我说:“三个人够了。”

  没过多久,我们几乎看不到自己的船了,只是朝着信号灯前进。一股海浪冲上了我们这艘半装载的小船。一个人负责舀水,两个人负责划桨,我们到达了那艘双桅帆船。由于海浪比较大,我们只能带几桶面包和面粉回来。我给船长开了一张我们在新贝德福德的船主的汇票。

  “你姓贝,”他说:“你是马萨诸塞州巴雷的那个贝先生的亲戚吗?”

  “他是我兄弟。”

  “噢,我是他的邻居。我几周之前出的海。你不想再来点食品吗?”

  “不了,先生。如果您愿意转向的话,是不是可以把我的船给拖到上风向,我们会非常感谢的。”

  这件事办完了之后,我们平安地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并很快安全地将我们的面包和面粉补给搬上了甲板。我们把小船装好,两艘船也都各自踏上了自己的航程。

  希契船长因着我们平安归来,不仅带回了食品补给,还将我们引向了港口,而大喜过望。然而西风刮得很厉害,我们船的底部开始腐蚀得极其严重,长满了水草和藤壶,船行使得非常慢。我们预备了一个刮板,可以用这个在风浪平静的时候去部分地清理一下。我们在船尾处刮掉的长在那里的藤壶有顶针那么大,上面布满了绿色的水草,有两英尺那么长,这些都是在我们航行的途中长起来的。

  我们遇到了从西印度群岛那里来的船,那艘船为我们提供了3桶水。之后又有从波特兰来的船,从其货物中分了一些土豆给我们。这些东西非常求之不得,不仅仅改变了我们的食谱,也会预防我们得败血症,这在不得不依靠腌制食品度日的海员中间十分常见。几天后,我们又得到了一批短缺的补给,并满怀希望地盼着能够在几天内到达海岸上的某处港口。然而我们那一闪而过的希望又要再次覆灭了,强劲的风向西方刮起,我们开始想着要是当时多弄点补给就好了。就这样,我们继续奋力航行,有些时候还有颇有进展。在向西使出了一大段距离之后,一股强劲的风几乎把我们吹会了一周以前的位置。

  在这之后,我们先后3次从遇到的不同船只那里获得了一些他们能够分享给我们的补给。然后在我们中间就有句话说,每一次我们需要接济的时候,接济就会到来。虽然我们都是有罪的人,但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那位慈爱上帝的安排。

  最终,我们开始陷入绝望,我们在这种无力改变任何事的境况之下与那几乎不间断地向西吹拂的风进行着搏斗,我们召开了全体成员会议,决定在我们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是否要为了保命而改变航向,冒险驶往某处港口。我们一致同意,决定向西印度群岛进发。

  我们成功地起航并驶向了圣托马斯,就是西印度群岛的维京群岛中的一个岛屿,属于丹麦。我们得以到达此处,要感谢上帝对我们的保守,使我们撑过了所经历的艰难险阻。而当我们的船平安抛锚,我们的风帆都被卷起之后,我们有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进港了。为了清理船的底部,我们将船倾斜过来,发现了大量的绿色水草,有两到三英尺长,船底长满了大量藤壶。

  在完成了维修和重新整装之后,我们起航驶向了马萨诸塞州的新贝德福德。我们在哈特拉斯角以外经过墨西哥湾暖流时遭遇了一场非常猛烈的风暴。

  从圣托马斯起航大约3个星期之后,我们看到了布洛克岛。早晨,我们距离新贝德福德大约有25英里,这时突然从北方刮起了大风,几乎将我们吹进了深水区。我们把缆绳拴在桅杆上,并且抛锚,决心尽一切的努力凭借我们那在深水之中的缆绳的强度避免风将我们吹离海岸。之后根据船上风帆的承受力,我们开始逆风航行,朝着文亚桑的港口前进。

  海浪和水雾向我们袭来,将帆和帆索都冻住了,所以在我们改变航向之前,常常需要用绞盘棒将风帆、螺栓和木板上的冰敲掉。就这样,我们在白天的时候大约航行了10英里,之后停靠在了距离新贝德福德约15英里的他柏林湾。

  在我们航行进入海湾的时候,我们的信号已经被新贝德福德的瞭望台观测到。当我们的锚触到海底的时候,这些可怜的,半冻僵的船员们欣喜若狂,他们因着平安进港而欢呼了三声。两天后,大风停了下来,我们起锚并停泊在了新贝德福德的港口之中,这一天是1819年2月20日,距离从哥德堡出发接近6个月之久。就我迄今为止的航海经验而言,这次从欧洲到美洲的航程,就其性质和持续时间来说,是记录在案的最为幸运也是最为奇妙的航程之一。

  这次航程,包括我们驶往西印度群岛的航程在内,在天气正常的情况下,如果航行顺利,我们的船是可以在不到60天的时间里完成的。

  我们的朋友们见到我们的时候,都因为我们能够平安返家而感到高兴。为了保持我们的船浮在水面上,水泵几乎从不间断地发出的叮当声,还有就是我们不得不与咆哮的冬季暴风进行斗争,这一切与被妻子、孩子和朋友们愉快地簇拥在火炉旁边形成了显明的对比,这确确实实的让我们极其欣喜。我觉得我们应该感谢上帝保守了我们的生命。这是我近10年来第3次回家。

  “老弗朗西斯”号,我们是这么叫这艘船的,显然曾经几乎坠入水中的坟墓,但很快就得到了彻底的修复,非常适合从事捕鲸的业务,这艘船又成功地在太平洋和印度洋上航行了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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